国庆假期过完的十月份其实很短。
短到她一整个月只跟虞绥吃了这两顿饭就结束了。
奖学金的事她没法开口,不过李盼儿也去了那家家教机构。
作为东大的学生,她补课的价格会更高一些。
周末回来还兴奋的跟大家分享了一下,这两天上了四节课,赚到240块钱。
这样算下来,生活费也算是富裕了,就是有些忙碌,没了休息时间。
转眼到了十一月五号这天。
一大早,南汐尘睁开眼睛,就收到了妈妈发来的红包,还有一句生日快乐。
吴俪发消息的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多。
不用说,南汐尘也知道,她怕是刚下手术就给她发了消息,这会估计还在睡吧。
收了吴俪的红包,南汐尘往下翻了翻,大多是一些亲戚的生日问候,她一一回复。
翻到最下面,是零点整收到的消息,来自虞绥。
难为他还记得。
南汐尘闷闷的想到,她的备注该不会是“名字+生日”吧。
也不知道他通讯录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备注,又或者零点的时候他发出去了多少条生日快乐。
早晚把其他人都删了!
两人上一次的聊天还是在三天前,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发的。
她问,那你呢?
他们在说一位家长去酒吧里抓自家孩子的事。
虞绥说那“孩子”都二十好几了,比他妹妹还大呢,来酒吧小酌几口还要被家长管着。
南汐尘便随口问出了这样一句。
他也才二十多,都开酒吧了,虽然多的有点多。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越界了。
虞绥这人有分寸,对别人有分寸,也保持着别人对自己的分寸。
谁还没点脾气了。
南汐尘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个“微笑”,这个表情常用于跟领导长辈的沟通,或同辈间的阴阳怪气。
这个时间,虞绥也许在睡觉,南汐尘没指着他回。
可出奇的,刚过了两秒,虞绥的消息就回了过来,“醒了?”
“你没睡呀。”
南汐尘拉开窗帘,嗯,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在等你。”
“我朋友今晚上安排了个局,挺有意思的,等着问你想不想去。”
虞绥这人懒,懒得打字,发消息总是用语音条。
不过还好,他不会发那种几十秒的长语音。
他其实连说话都懒得说。
南汐尘早就习惯了随时连着耳机,她听见,虞绥那边静悄悄的,应该是在家,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埋在被子里翻身。
这局最终也是半推半就的定下了。
至于推就的原因吗,虞绥心里清楚,给人惹着了呗。
他一天一夜没睡,抽了半包才算把人哄乐。
他收回之前的话,小姑娘还是有点麻烦的,不过倒也乐在其中。
下了晚课,趁着宿舍里只有她跟韩双,南汐尘想了想,大方开口跟韩双借衣服。
他说,寿星可以打扮漂亮点。
他上次配她穿了身连帽卫衣,她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韩双了然,没有调笑也没有鄙夷,只告诉她留个心眼,别傻了吧唧被人卖了。
南汐尘嘿嘿的笑,把唯一知情人的她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
虞绥依然开了那辆m4来接她,不过这次倒是没下车。
幸好他没下车。
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局,他这身行头,比第一次见他那身还唬人。
单看衣服像个大学教授,可再配上人的话,教的明显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没有斯文,纯纯败类!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表情都带着几分微妙。
瞧了半天,虞绥突兀的抽开笑。
“你这是偷穿了哪家大人的衣服?”
小姑娘别过头扣弄着手里的包包,“这不是为了配你吗!”
得,又生气了。
从前逗她的时候没觉得脾气这么大啊。
他们总是这样,一个逗,一个被逗,也分不清哪句有心,哪句无意。
接着哄呗。
时间还早,虞绥打开地图搜了家品牌店,一脚油门开过去。
起初小姑娘还不太乐意,可被人连拉带拽下了车,这脸就红成了煮熟的虾。
虞绥拉着她的胳膊都觉得烫手。
不就拉一下胳膊吗,那要是坐个公交地铁被男人挤一下,她还不得钻地缝里。
想是这样想,但虞绥肯定不会说出来。
虞绥没松手,一路把人拉进了店。
这事得习惯,不习惯怎么行?
南汐尘不记得周围人是怎么看他们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烧开了水的壶,从两只耳朵眼往外喷热气。
脑袋也发晕,虞绥让她试哪件她就试,让她转圈她就转,活像是个被打扮的娃娃。
等重新打扮完人,天也擦了黑,时间卡的刚好。
也不知道是几分刻意,一路上,虞绥总是不经意的蹭她一下,蹭一下就跑。
她这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等人回过神来,车已经开到了港口。
荒无人烟的,连个灯都是昏暗不明。
这能有局?
虞绥踩了刹车熄火,空气陡然安静下来,静得海浪声都觉得吵闹。
南汐尘还在想局的事,一睁眼,虞绥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他小臂撑在她座椅的颈枕上,南汐尘只觉得从那处开始,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东西爬遍了全身。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
咔哒——
酥麻褪去,安全带被解开了,车门也被打开了。
带着丝丝微凉的海风混着虞绥的嗓音,“请吧,这位美丽的小姐……姐。”
她说过,多加一个字听起来比较亲昵。
今儿组了局这位,其实也不算朋友,他是虞绥舅舅家的孩子,姓段名彦,小名家宝。
是个名副其实的家里大宝贝。
最大的爱好就是攒局、败家。
不过段家对他要求也不高,活着就行,快乐就行。
什么理想什么抱负,那玩意整不好,可是要命的。
就像虞绥家摆着那位,摆家里都得蒙块布,再把脸涂黑。
所以段彦这二世祖也就越当越熟练了。
段彦老远就看见了虞绥的车灯,见他带了个新妹妹来,跟个猴似的左右打量。
他哥什么时候好这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