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主任说话客气还不是因为秦淮如是何主任的媳妇,换成一般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数落一顿都是轻的。
棒梗的事情可大可小,换作平时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人把活干了就行 ,现在可不行,赵杰特意吩咐了,要街道办改造一下棒梗的思想问题。
小当挨了一耳光,听说棒梗要去扫大街,心里特别解气,一大早起来去看热闹,没想到是母亲去扫地,棒梗压根就没起床。热闹没看成,心里反而有些难受,母亲最疼的永远是哥哥,她吃饭的时候跟赵杰告状:“姑父,我哥在家睡觉让我妈去帮他扫地,太不像话了,真是气死我了。”
“小当,这有什么可生气,你吃了饭赶紧去复习,考大学才是你要操心的事,棒梗确实有些不像话。”
道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赵杰等小当吃完饭回屋复习功课了,就拿起电话打给了牛主任,要坚决打击这种歪风邪气。
秦淮如只能听从牛主任的吩咐,放下扫把回去叫棒梗了。
“棒梗,醒醒 ,别睡了。”
“妈,大清早的干嘛呀,我不吃早饭。”
“棒梗,街道办的牛主任不叫我替你扫地,让你自己去。”
“他怎么管的这么宽,地有人扫不就行了。”
“棒梗,牛主任说知青点给你的评价很不好,让你回来继续接受教育,你要是不去扫地,户口就不给你办。”
“就知道拿户口压我,大不了我不要了。”
“棒梗,赶紧起来,说什么憨话,你知道四九城的户口有多重要,多少人挤破头都求不来,你要是不去,我以后也不管你了 。”
棒梗感觉母亲的语气有点重,不像是开玩笑。“我去还不成吗,您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快点,扫地的活不累,我都扫了一半了。”
“知道了。”
秦淮如确实生气了,她对城市户口看的很重,不光是她,秦京茹也一样,农村跟城里根本没法比,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没机会,棒梗却不重视。
棒梗穿好衣服起来了。“妈,你有方巾吗?”
“你要方巾干什么?”秦淮如问道。
“我蒙个面,要是被熟人认出来,我还活不活。”
“扫地有什么丢脸的,劳动最光荣,我给你找找。”
棒梗全副武装好了,秦淮如带着他过去了,牛主任见了他这身装扮怒了。“贾耿,不愿意来可以不来,扫地很可耻吗?”
棒梗本来心里就不爽,牛主任还说他,他也是有脾气的。“这是你不让我来的,把我的户口落实了,我就走。”
“你爱去哪去哪,就你这种态度还想要户口,咱们街道容不下你,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你这身装扮给谁看呢。”
“牛主任消消气,孩子还小不懂事。棒梗,还不道歉。”秦淮如说道。
“二十多了还是孩子,领袖老人家扫地也没蒙个面,劳动最光荣,他的思想问题很严重,确实需要改造。”
秦淮如赶紧把棒梗蒙在脸上的方巾解了,把扫把递给了他。
“棒梗,别愣着了,赶紧扫地,牛主任,您有事去忙吧。”
“贾耿,别想偷懒,我会找人看着你的,秦大姐,你也回去吧,别想着替他扫地。”
牛主任刚走,棒梗就停了下来。“妈,不就是一个街道办事处的主任,牛气什么,我就不相信他敢不给我办户口。”
秦淮如听到棒梗的话就来气。“棒梗,你以为你是谁,所有人都要给面子,敬着你让着你,扫不扫地自己看着办,真没了户口回小清河当农民,到时候可没人管你。”
“妈,我扫还不成吗?”
无巧不成书,这可不是赵杰安排的,苏萌今天刚好来找赵杰,正好看到扫地的棒梗。
“贾耿同学,扫地呢,劳动最光荣。”
棒梗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刚才觉得扫地很跌份,现在反而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我也觉得劳动最光荣,苏萌,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找杰哥请教一些问题,把他给的复习资料还给他,你忙着,不耽误你工作了。”
“苏萌,街道办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
“街道办给我安排去酒仙桥那边扫地,离家有些远了,我爸帮我找了个图书管理员的临时工作,不耽误复习。时间不早了,不能再跟你聊了,我把复习资料还给杰哥还要去上班呢。”
“你在哪工作。”
“新华书店当图书管理员,都没工资可拿,扫地最起码还有钱。”
苏萌的工作说白了就是挂个名,她还要复习功课,备战高考,家里不缺钱,没指望她挣钱。
“妈,你走吧,我会好好扫地的。”
棒梗因为苏萌说的一句劳动最光荣,放下包袱,开始扫地,也不觉得丢脸了。
秦淮如没想到自己劝了半天还不及苏萌的一句话,摊上这么个孩子也是够遭罪的。
苏萌哪是为了还资料,她是想赵杰了,还资料只是个借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见赵杰误终身,并不是玩笑话,晚上睡不着心里想的都是他。她觉得就算当老六也能接受,人就怕对比,韩春明跟赵杰比起来就是一无是处。赵杰学识比父亲还渊博,做饭比饭馆卖的都好吃,温柔体贴,长的还好,除了多情一点,就是个完美的男人。
“杰哥,我来还你资料的,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
“苏萌,这些资料都送给你了,干嘛要还回来,你父母都是老师,有什么问题他们解决不了 。”
苏萌能说是相思病吗?“杰哥,你这些资料挺贵的,我现在在新华书店当图书管理员,那里什么都有。我父亲说你的水平比他高,当他老师绰绰有余。”
“苏老师真谦虚,什么问题不会,我教你。”
赵杰对上进的苏萌很有好感,比棒梗强多了,人长的也漂亮。
“姑父,我有个题不会,你教我,苏萌,你怎么又来了。”
小当对苏萌的敌意很大,她觉得这个女人对姑父图谋不轨,这就是典型的只看别人不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