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终究还是把箱子拉开了,该来的终究会来,是天堂还是地狱,拉来就会揭晓。
箱子里面放着一沓文件,文件旁边是一个手机。
当看到那个手机的时候,南汐愣了愣。
这个手机她见过,是沈雪的。
警察怎么都找不到的手机,竟然在这里。
南汐把手机拿了起来,摁着开机,手机还能用。
手机一打开,就显示有人发信息给沈雪,时间是五月一十七九点三十五分,也就是沈雪自杀当晚的日期。
南汐点开信息,上面是一张图片,看到那张图片的时候南汐瞬间就把手机翻转过去。
她不敢相信,怕自己看错了,眼睛发涩。眼泪在眼眶里流转,她呆呆地望着空中的某一浮尘,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身后的宫时哲也看到那张照片了,手上的动作停了几秒,几秒之后继续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照片的人他认识,前几个月跳楼自杀的女大学生沈雪。
照片上她没穿衣服,躺在床上任人摆布。
她可能是被迷晕了,眼睛闭着,身上的痕迹手机像素拍得很清楚,连她腋下的红点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照片,谁都知道拍出来是什么意思。
沈雪性格内敛,她不可能让人拍这种照片。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拍得时候她被迷晕了。
有人把她迷晕,强奸了她,还拍下了照片。
南汐重新把手机翻过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涌了下来。
这个发信息的号码她没有见过,南汐用了自己的手机打了这个电话号码,结果显示是空号。
南汐一遍遍翻着手机,试图找出更多的证据,但是已经没有用了。
手机被格式化过,除了这张照片什么也没有。
有人在手机格式化之后把照片发了过来,除了是那个拍照片的男的还能是谁。
难道是lite,南汐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沈雪都没有跟lite接触过。
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南立德有两部手机。
一部手机是来联系家人同事的,一部是用来联系沈雪跟谢琴的。
虽然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南汐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她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够震撼的了下,但当她看到手机旁边的文件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终究是小看了她爸爸的野心。
文件只是一小部分,南立德跟A大校长谢平威贪污受贿,金额高达五千万。
而这五千万还是只放在lite这里的一小部分,他们应该分开存放,每个人都抓着彼此的把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难怪lite只是一个私人教练,却住得起豪宅,开得起跑车,用得都是私人定制。
而他,以前也只是从小山村里的放牛娃。
要不是南立德资助他,他不可能读得起书,考得起大学。毕业之后来A市,就连私人教练这个工作也是南立德帮他找的。
南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lite的时候,因为常年干农活,他晒得黝黑,个子小小的,看见南汐的时候还腼腆的笑了笑。
那时候lite还只是叫李特,从家乡背着好几背篓的特产,把南汐家的厨房堆得满地都是。
那时候的南汐还嫌弃lite把她家的厨房弄脏,还让他把东西拿出去。
而当时的lite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无助的看向身后的南立德。
就是这么一个人,短短几年,就已经忘了当初的模样。
南溪把东西重新放回箱子里,这些还远远不够,她还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她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宫时哲拉住了他,他的语气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打算怎么办?包庇还是报警!”
他这是让南汐做选择,也是在告诉南汐。知道这件事的不止她一个人。如果她选择包庇,他就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不管是出于职业道德,还是别的什么,宫时哲都不会选择把这件事情瞒下去。
南汐拉开他的手,不畏惧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爸爸,我想怎么做还由不得你来说,请你看清自己的地位。”
她说的毫不留情面,把这几天两人朝夕相处处出来的一点点友情把它打散。
也把前几天宫时哲帮助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南汐抱着箱子就离开了宫时哲的家,宫时哲慢慢握紧拳头,瞥了一眼南汐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女人果真是绝情的生物。”他喃喃着,最后松开拳头往里面走去,不去理会走进黑夜里的人。
南汐身上还裹着浴巾,她甚至都来不及换衣服,就抱着箱子回了郊区的别墅。
南立德今晚没有回来,家里只有王芷柔一个人。
“小汐,你怎么不穿衣服就乱跑,还抱着个箱子,这里面是你的宝贝嘛!”王芷若正在插花,看见南汐裹着浴巾就走了进来,忍不住调侃。
她今天心情不错,又是插花又是说笑,气色看着也不错。
南汐把箱子放到自己房间,换了套家居服之后走了下楼。
看着她妈妈插花的背影,愣愣出神。
过了好久,南汐才回过神来,眼神空洞地说:“妈妈,爸爸是不是有两个手机?”
王芷柔没有回头,她插花的时候很专心。
闻言她愣了愣,嘴角无奈地弯了弯:“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爸爸的事情我也不过问。”
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
他们两人一个不说,一个也不会过问。
南立德的有些事情,南汐甚至比她妈妈还清楚。
“妈妈,你喜欢爸爸吧!”不知为何,南汐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这么多年了,她觉得爸爸妈妈相敬如嫔挺好的。
但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王芷柔回头了,笑得特别温和,但是眼里却没有爱意。
“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也喜欢你。”王芷柔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答得特别委婉。
喜欢嘛!这么多年了能这样相处最好,平平淡淡,也总好过得鸡犬不宁。
南汐好像明白了,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妈妈终归还是那个妈妈,两耳不闻窗外事 。
不过问就代表不在意,不在意又哪来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