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影麻溜地起身跪下，两只手放在大腿上，显得极为乖巧。
江淮安蹲下看了看，发现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难看，倒吸一口冷气之后，像是控诉般，“哥哥，他有点难看。”
沈月白看了那鬼影一眼，那鬼影一哆嗦，直接就恢复了死前的样子。
看上去是一个清秀的男生。
此刻，一个鬼被吓得瑟瑟发抖。
江淮安看着他害怕，自己就不害怕了，用那根木棍戳了戳，看到那鬼又抖了一下。
他轻笑了一声，“三楼只有你一个鬼吗？”
那鬼摇头，没有说话。
江淮安奇怪地问，“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说话吗？”
他话问出来，鬼影没有回话。
江淮安立马跟身边的人撒娇，“哥哥，他都不搭理……”
话还没说完，那鬼影就急急忙忙地摆手，然后指指自己的嗓子。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不会说话。
江淮安勉强放过了他，“行吧，那有会说话的鬼吗？你是怎么死的？”
说到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那鬼影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里流出血泪，一脸狰狞地就想往他身上扑。
然后，就被……粉制裁了。
……粉啪地一声打在他身上，把鬼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鬼影呈大字型趴在地上，没了动弹。
江淮安拍了拍……粉，夸赞道，“真乖，谢谢……了。”
……粉往他身上蹭了蹭，和刚才凶残的样子判若两……。
江淮安又拿那根棍子戳了一下，“好心”地劝道，“你怎么就想动我呢，虽然我怕你，但是我有靠山呀，回头是岸。”
那鬼影像是叹了一口气，重新挪起来跪坐着，低头不说话。
江淮安转头看向沈月白，“哥哥，他真不能说话呀？”
沈月白看了两秒，才点点头，“嗯，说不了。”
然后，也不知道……手从哪儿抓过来一个鬼，直接扔到那鬼影身上。
那鬼影似乎已经习惯了，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而被带过来的那只鬼看着似乎要更聪明一些，他立马就跪坐在地上，给沈月白行了一个大礼，“大人。”
空灵的声音响彻整个楼层，江淮安听见有人尖叫，微微挑眉。
这声音，确实有点吓人。
特别是，传得远了，听不清内容，似乎更加可怕了。
沈月白淡淡地嗯了一声，“说说这诡楼是怎么回事。”
第二只鬼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开始讲了起来。
江淮安安静听完之后，才开口道，“总的来说，就是豆腐渣工程，才让这栋楼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那鬼看了江淮安一眼，恭敬的态度没有一点减少，回应道，“是的。”
他在暗处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类似乎是大人很重要的一个人，从另一个鬼的处境就能看到。
不过，似乎是因为这个人类的存在，大人的手段温和了许多。
只要有一点脑子，就能知道江淮安不能惹。
江淮安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着缠在自己腿侧的……手，“那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故事，那你们报仇了吗？”
那鬼摇摇头，“负责的老板在知道出事之后就跑路了，我们并不知道之后怎么样。”
江淮安点点头，“那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像。”
难道这个诡楼就靠鬼来提升热度。
他总觉得，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他们没有发现。
江淮安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看向沈月白，看见对方眼里的温柔之后，就抛开了想法。
管他呢。
反正他的热度是完全够的，其他人的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楚玄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江暮云还挺厉害的，多半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样想着，江淮安就缓缓起身，低声对着自己身上的……手道，“乖，帮我按按脚踝。”
高跟鞋穿久了有点疼，这点疼其实不是不能忍，只是既然身边有人，他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看着那两个鬼影，有些好奇地开口，“为什么我刚才问是怎么死的，那个鬼反应这么大？”
第二个鬼有些无奈地开口，“鬼魂被问怎么死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情绪，只是激动与否的区别，先生知道笔仙吗？”
江淮安摇摇头，“没看过。”
也不算没看过，之前练胆子的时候看到过，也点开了。
只是那剧有点长了，一直没进入正题，他嫌不够刺激，就换了一个。
那鬼跟他解释，“笔仙是一个招灵游戏，利用游戏召唤之后，他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但有一个禁忌，就是不能问笔仙是怎么死的。”
“不然，笔仙就会暴走，然后你无法送鬼，会被缠住。”
江淮安微微挑眉，低喃道，“好像有点刺激。”
突然江淮安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他微微眯眼，拉着沈月白，胆子大了些，走了过去。
过去之后，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江淮安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个老板长什么样子，你们知道吗？”
那鬼摇头，“我们是来这里的顾客，怎么可能会知道。”
江淮安轻笑了一声，“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老板跟你们一样，都在这场意外下死亡了？”
那鬼想也不想地反驳，“怎么可能。”
他有些激动，声音就大了一些，引得沈月白看了一眼，脖子一缩，果断认错，“我错了，刚才没注意。”
沈月白这才收回眼神。
江淮安坐在……手颤成的椅子上，悠闲地摇了摇，注意到沈月白的动作之后，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他看向那两个鬼，说起了正事，“为什么不可能？”
有之前沈月白那一眼，那个鬼现在解释的声音自觉地变柔了一些，“我无聊的时候在整栋楼都转悠过，没看见一个不对劲的鬼魂，而且……”
江淮安微微颔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而且，人死后的鬼魂模样多多少少与自己死之前穿的衣服有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似乎工程有点问题，如果真的有相关的人死去，那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的衣服。”
对此，江淮安只是悠哉悠哉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个楼里的鬼都遇见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