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有孕之后,皇上极为看重,余莺儿虽然位分不高,但内务府也重新安排了人去伺候。
每个宫里新进人的时候,都是安插眼线的最好时机。宜修的眼线冬子也在这个时候,按照皇后的吩咐,悄悄的潜伏在了余莺儿的宫里,时常找机会同剪秋汇报。
余莺儿骄纵势利,做事毫不顾虑,哪怕太后要求她抄书静心,但改不了本质。稍有不顺心的时候,经常动不动就打骂、折辱伺候的宫人,来让自己开心,众人都苦不堪言。
这般行事作风,哪有什么宫人愿意替她卖命,冬儿就在这些心思有异的人里挑选合适的目标。
其中有一个小宫女四喜被欺负的最为厉害,经常遭到余莺儿的欺侮。一开始余莺儿见她长得水灵,有几分姿色,便对她产生了嫉妒心,打骂频繁,有的时候四喜什么都没做也要被她抓出来打骂几下,才解气。
雍正有一次来看望余莺儿,见到门口打扫的四喜多看了几眼,被余莺儿眼尖发现。等送走了雍正以后,余莺儿关了门,直接叫人用热水滴在了四喜后背,烫的四喜没有一块好皮。
余莺儿最喜欢在用膳之前折磨四喜,冬儿发现以后悄悄的告诉了剪秋。剪秋自然在随后的日子里选在晚膳前来,说是替皇后送些赏赐,但这些跑腿的事情哪里需要她来,更多的是教训一下余莺儿,让她不要随意折辱宫女,替四喜解了几次围。
四喜对余莺儿的折磨恨之入骨,都碰上了剪秋姑姑替她说话,越发觉得剪秋和皇后娘娘对自己有恩情,剪秋顺势而为,很快就笼络住了这个小丫鬟,让她替皇后娘娘办事。
四喜对剪秋和皇后感恩戴德,自然答应了下来,剪秋就将吩咐了她,在余莺儿每日所用的安胎药里做了些手脚。
余莺儿体寒本就需要调理,宜修让四喜在她每日里安胎调理的药里悄悄加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寻常孕妇用了没有什么大碍,可对于余莺儿来说却是极大的损害。
药里加的量并不多,这些寒毒的量在体内短时间内并不会造成伤害,但随着时日越长,毒素越深,余莺儿的身体就会更加的虚弱。到时候,别说下毒,只要自己心态不稳,情绪大起大落,就很容易见红滑胎。
宜修有了计划,但考虑到太医并不全是自己的人,且温太医月的巡诊也是个隐患,于是下的剂量并不大。
谁知晓,先是去了圆明园,温太医被调离,后是自己和沈眉庄双双有孕,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很好,太医院的太医就这样被分散开来,给了皇后可乘之机。
今日滑胎见红之事,确实是在皇后的意料之外。下毒的时间不长,还不是最好的机会,加上最近时日自己忙着安胎,更不想这么早就行动。
整个温宜周岁宴,都是华妃带着曹贵人安排的,皇后并没有上心。只是今日的宴席上所用膳食,虽说是宫里常见之物,并不存在刻意安排,只不过部分餐色寻常人甚至寻常孕妇所用无碍,但对余莺儿来说恰恰是激发了体内的寒毒。
更别说,今日整场宴席余莺儿的情绪一直不高,心神不定,还要应付来自欣贵人和夏冬春的嘲讽,自然刚容易气血冲入大脑,影响自己身体。
孙太医是自己的人,是在圆明园后安排去的。因着自己和眉庄需要保胎,太医院的人手也分散开来,温太医又不在园子里,孙太医又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然不会有人去在意一个小小答应肚子里的孩子,连余莺儿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不管怎样,皇后做事考虑周全,不会引火上身,让自己沾染,既然依然发现体内寒毒之事,那孙太医自然也是被江福海安排好,永远的说不出话了。
剪秋见皇后不甚在意,于是又问道,“娘娘,孙太医没了,那四喜……”
“不是还有一个宫女在余莺儿身边吗?四喜今日活不了的,以后吩咐别人吧。这次倒是算她命大,只不过布好的局算是白费功夫了。”
剪秋点了点头,趁着夜色又悄悄离开了桃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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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莺儿得知自己中了寒毒,再不聪明也知道是宫里有人配合了太医,对自己下手。她自然是对着宫里的宫女太监一阵拷打,试图抓出下毒的人。
苏培盛带人前来调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四五个宫女跪坐在地上,余莺儿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下床,但不妨碍她看着自己宫里的大太监欺负拷打这些宫女。
苏培盛皱了皱眉,这余答应心狠,动手的太监也狠,宫女犯错自然有慎刑司负责,在宫里这般打骂……
这几个宫女已经被抽打的没有人样,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一个披头散发,手臂上的鞭痕触目惊心。
“小主,您这可得消消气,凡事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先啊。”苏培盛一边请安,一边给底下的宫女求情。
余莺儿可不打算给苏培盛脸子,“苏公公,我可不知道我做事还要你来教。皇上呢?查到害我的人没有?”
“小主,奴才这次来就是来查这件事的。”苏培盛见余莺儿对自己没好脸色,也觉得她活该被人害。
倚梅园寻宫女,苏培盛寻得余莺儿给皇上,可余莺儿不但自己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甚至时常瞧不起他们这些个太监,如此不识抬举,迟早要跌落山头。
“余答应,奴才接了皇上的旨意彻查此事,既然小主中毒,自然是身边人手脚不干净。来人,给我搜。”后面跟着侍卫和太监自然应声,去余莺儿宫女处查了起来。
“余答应,皇上怜惜小主,特让人赏赐了许多个好东西,现在还是要以身体为先,别的事交给奴才,可别累到。”
余答应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培盛带人搜寻和调查。“查到了!”突然有一个太监捧着个盒子小步跑了过来,恭敬的附了身将盒子递给了余答应。
余莺儿见真搜出了一些东西,脸色极度的不好看。一旁的花穗刚要接手,就见在地下被抽打的一个小丫头突然眼神一变,拖着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身体,用手撑着地面,艰难起身,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撞上了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