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你真的想好了吗?……以后愿意守护我,直到我们双方自愿解除契约,或死亡光顾我们一方为止吗?”黄昕鹤虽然很高兴再次把握住了契约的感觉,有望恢复契约能力,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用童工。
她知道自己没问题了,两心相触之后,已经可以做到在彼此脑海中传音,只要蔷薇一旦真心同意,契约就会形成。
她会再度拥有契约空间和契约通道,可以容纳自己的契约者,可以从万里之外召唤他们,也可以用最少的魔力给他们最大的支持。
继祝福的地母之力之后,她若是能寻回自己的契约者和他们的力量,她的实力就有望接近以前作为安贝尔的时候了,但她依然还是希望让蔷薇再好好想清楚。
蔷薇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几乎是雀跃地在她脑海里说:“我愿意我愿意!我爸爸说,跟着你冒险可开心了!能去很多地方,经历很多事情,爸爸说,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一个就是跟你契约,还有一个就是娶了妈妈……”
“呃,可能也没那么开心,战斗还是很残酷的,受伤也会痛……”她还真没想到罗克那么喜欢跟她去冒险,毕竟以前他是三个契约者里最少说话,最没表情,最少出现的那个。
“我不怕,我们岩巨人不怕痛……”
是的,岩巨人没有痛觉神经,也不容易死,要不罗克也不会放心这么小的独生女儿跟她出来了。
在蔷薇同意的一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连接了她和蔷薇,在空中凝结出繁复异常又美丽异常的魔法图案,显示出了契约的成立,闪耀了几秒钟之后,最终化为两颗巨大的金色六芒星没入了两人身体之中。
“哇,好漂亮啊!”蔷薇伸出一只岩石巨手,试图去触摸空中的幻影,“比沙漠上空的流星还漂亮!”
她的声音和所有岩巨人一样粗粝,好像岩石摩擦,但还是可以听出小姑娘对美丽和梦幻的追求与憧憬……
黄昕鹤忍不住站在漆黑的大厅里露出了微笑。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楼梯间的赛里南,穿着灰色条纹的睡袍,头发又乱又翘,头顶浮着照明的魔法光球,显然是被她们契约的魔法波动惊醒瞬移下来查看的。
说真的,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看起来又滑稽还有点惊悚。
黄昕鹤却很舒畅地朝他微笑了一下,赛里南似乎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他很多年不怎么微笑了,牵起嘴角的样子配着他的灰色条纹睡衣显得又僵硬又傻。
黄昕鹤顾不上笑他,她感受着身体里涌出的契约力量,它们好像从岩石中涌出的清泉,无中生有,又神奇异常,滋润着她体内说不上来具体在哪的位置,然后迅速开拓了一处空间。
幽深,黑暗,温暖,如母亲的子宫。
当然也可以光明,豁朗,如蓝天白云下的草甸。
她的契约者可以被收纳进去,可以在里面沉睡,也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修复自己的伤……
这是最重要的契约空间。
她的力量从这里回馈给契约者时会格外高效,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让本来高度都在两米多的阿尔贝尔和丽维耶尔只能维持迷你状态。
而刚刚签订契约的蔷薇成为这里的第一个住户,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被收纳进去。
她的形态可以由双方心意和魔力供应来变化。
这一刻,可以说她还是她,但也可以说她已经完全不是她了。
甚至只要黄昕鹤不死,她也不会真正死亡,契约空间可以将濒死的契约者收纳,自动救治。
只是因为黄昕鹤的魔力供给还不充足,蔷薇即使不进契约空间,也无法维持本来将近四米的巨大体型了。
她只剩两米左右,像个正常大小的石像。
变小了其实对岩巨人算不上好事,他们没法再一脚踩死敌人了,抵挡攻击和施加攻击的效果都大大减弱。
但蔷薇却十分惊喜,看着自己一下子“纤细”了很多的手腕,说:“啊,太好了,我可以买正常的镯子和手链戴了!”
黄昕鹤扑哧笑出声来,其实还是戴不了的,但是拿根短项链当手链戴没有问题。
她暗自提醒自己要买漂亮的小首饰送给蔷薇。
也许还可以给她做点可爱的衣裙。
兴奋的蔷薇缠着她聊了一晚上天,她的语速虽然比一般岩巨人快,但其实还是很慢的,聊天内容又十分幼稚,黄昕鹤被她弄得又困又疲惫,但鉴于她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第一个契约者,又是老友的女儿,还是个童工,不得不打点起精神,耐心无比地陪了她一整晚。
然后清晨时蔷薇小朋友回她的契约空间去补觉了,而她不得不跟着赛里南起床去接待一大早就赶了过来的秦屹。
秦屹穿着他不离身的半甲,依然锃光闪亮,他把头盔取下来,由客厅男仆帮他放置在门厅衣帽间。
他总是适应得很好,需要做一个谦和聪慧的留学生时,他就是一个谦和聪慧的留学生;需要做一个年轻有为力挽狂澜的总裁时,他就是一个年轻有为力挽狂澜的总裁;需要做一个隐忍坚强的拓荒农夫时,他能忍受贫瘠和无尽的劳作;需要成为一个勇敢坚韧的骑士时,他也不会比任何人差。
“哥哥,”黄昕鹤依然这样叫他,声音和眼神都温软感慨,“你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骑士了。”
秦屹凝视着她,声音温柔:“昕鹤,你更优秀,你不但胜任一个淑女的角色,还成为了一个魔法师。”看她身穿一身姜黄色丝绒的日间起居裙,披着棕色镂空钩花大披肩,显得腰肢纤细,举止优雅,想象不出她当初还是个清淡单薄刚刚毕业的实习生……那时候,她异乎寻常的淡定从容吸引了他的注意……现在想起来,穿越之后,她表现得也从未令人失望,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无法更好了……
可他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出现了另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丽身影。
他驱逐掉不该想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赛里南阁下,我受伊芙丝圣女委派而来,有些事情令她有些担心……之前您和陛下达成一致,暂时和摄政王殿下一派休战,但这两天形势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