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昕鹤是坐在凯利斯女侯爵办公室外面,自己的办公桌前办理公务时听说秦屹出事的消息的。
当时她正在低头用羽毛笔写字,羽毛笔用的是日光飞羽鹤的羽毛,这种魔法生物的羽毛不但漂亮坚固,还很能吸水,因为其最适合做羽毛笔了,模样也非常好看,上前还用银丝缠绕出藤蔓般的花纹,精致漂亮又实用,是秦屹前些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她回赠了一双青空咸水鳄皮的手套,这种既能生活在海里又能生活在雷雨云中的魔兽有水系和雷电系的双重魔法属性,很适合秦屹现在的水属性剑法。这双手套花了她足足两个月工资,幸亏尤利安给她留了不少金币才得以维持生活。
想来这支羽毛笔也是用了秦屹大部分积蓄。
正在想着,突然“吱呀”一声,保安官的办公室门开了,玛丽.凯利斯一脸严肃地唤她:“昕鹤,你来一下。”
黄昕鹤心里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了解玛丽,当其露出这样的神色时,往往代表发生了比较严重的坏事。
她立即二话不说起身走了进去,静静地在保安官阁下的办公桌对面坐下,直视着对方,用目光催促她快说。
玛丽.凯利斯并不会卖关子,她用类似学校教导主任的严肃面孔开腔:“产生了一起恶性斗殴事件……”
玛丽.凯利斯是纯正的王党,也可以说,她是王党最得力的成员。她手里握着王都护卫军,但并不代表王都所有军队都在她麾下。
摄政王那一派握着另一支强大的军事队伍:特别联军。
“……前几天据说宫里闯进了外人,摄政王就说我们保卫队护卫王宫不力,把他麾下的特别联军第一军召入了王都。”凯利斯女侯爵拍桌子说,“他安的什么心,可以说路人皆知!可惜我们势单力薄,在朝堂上争不过他!他以拱卫王庭为理由进入王都,我们也阻止不了……好在我们守住了底线,王宫的所有护卫还是我们护卫队的骑士们,特别联军第一军的人只能在外围守护。”
“……特别联军是摄政王一手建立的军队,这支军队……”保安官大人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支军队和你们完全不同。”
王都护卫队的主要成员是人类,特别联军则不然,有兽人、精灵、矮人以及别的种族的各类战士。而这些非人种族的战士的平均战斗力是超过人类的。第一军据说还是特别联军中的精英。
“……我们护卫队的战士们都是胸怀信仰的骑士,为了保卫国王、国家和正义而战,遵守骑士的准则!但是特别联军那帮人……他们根本就是雇佣军!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这些非人种族的混蛋不在乎正直和邪恶,他们以强者为尊,只知道崇拜摄政王这个混蛋!”
黄昕鹤看着凯利斯女侯爵压抑着愤怒的面容,不由有些疑惑:她记得玛丽小时候并不歧视或仇视非人种族,她遇到了些什么事?为什么现在这么讨厌非人种族呢?
“……自从这些杂种进了王都,就时常惹事,被护卫队维持治安抓了几个,双方本来就对立,一下子形势就尖锐起来。……第四队昨夜和特别联军的人在小酒馆打了起来,又各自回去叫人,一下子就闹大了……两军卷进去好几百人,今早被抓了起来。”
“抓了起来?”黄昕鹤不妙的感觉更重了,“谁抓的?抓了谁?”
玛丽.凯利斯抿起嘴唇,面如铁青:“我们抓了他们的人,他们也抓了我们的……”
“我哥哥他……”
“你哥哥也被他们抓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打算怎么处理?”
保安官阁下长长叹了口气:“摄政王不肯放人,他说不能姑息这种恶劣事件,要组成专门调查组把此事查清楚!……”
黄昕鹤皱起了眉:“这怎么查?何况两方都动手了,就算查出哪边先骂人之类的,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大事化小,两边都把人放了得了。”
凯利斯女侯爵叹息:“所以说啊,摄政王根本就不想和解!主要是……”她也有点难以启齿:“他们抓了我们七八十个人,我们才抓了人家十一二个……而且,他根本也不在乎那十几个人,我说了,他们那边基本都是雇佣兵,人少了大不了再去花钱找……可我们不行啊!”凯利斯女侯爵愤愤不平说:“我们的队员,我们的战士都是一点点,花费了无数心血塑造和锻炼的,根本损失不起!”
黄昕鹤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摄政王……殿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当初建国时不是没留在王都也没要任何封赏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想篡位?”
玛丽.凯利斯冷笑:“那时候,传奇女王建国,他确实是离开了,可后来传奇女王消失了,临走把位置传给了先王,洛斯特陛下,他就回来了。”
“那时候我还小,但我分得清好坏……他一回来就去找先王,一开始非要说是他害了女王陛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先王好言跟他解释,他不听……其实证据很确凿,女王她是公开举行了禅位仪式的……可摄政王他就不信!”
你还真的冤枉洛斯特了,捷尔特罗斯。
黄昕鹤想,王位确实是我主动禅让给洛斯特的。
“那些证据证人那么充分,只要是人都没法怀疑,连伊芙丝都站出来作证,可摄政王就说不信……我才知道,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后来,他以此为理由敲诈先王,让先王给他封赏了大片领土,包括他们精灵的森林……还封他为大公。”
“后来,他有时候来王都,有时候在他自己的领地,他开始发展自己的军队,就是特别联军的雏形,还把势力渗透到王庭……先王疲于应付,一直被他弄得焦头烂额,我看过好几次先王疲惫的苦笑。十五年前,突然有天夜里先王就去世了,只留下襁褓里的陛下……再也没人能阻止他当上摄政王……”
黄昕鹤皱眉。
“……其实,我一直怀疑先王是被他害的,先王那时才五十多岁,对一位大剑士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会说死就死?他自封摄政王后就独揽大权,把曾经的伙伴水圣女伊芙丝都赶回了水语森林……”
“那他怎么不对陛下动手呢?以他的实力,要杀死襁褓里的婴儿也好,现在搞暗杀也罢,要杀陛下是举手之劳吧?”黄昕鹤忍不住说。
保安官阁下冷笑一声:“他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