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昕鹤想要接近王宫,她没有多大多明确的目标,也许只是想再看看那个宫殿,也许再跟某个人,或某些人说几句话,如果有能力的话,也许可以再过问下先王去世的事情。
这个愿望,其实并不强烈。
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能力有限,做不到什么事。
可现在尤利安的事和她的愿望重叠了一部分。
为了弄清楚他的身世,他显然也会设法接近王宫。
说不定还会闹点乱子出来。
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至少目的更明确了。
尤利安接下来当然不再漫无头绪地冲到各种社交场所去打探,他一边悄悄去私下打探先王后的娘家,一边去试图参加王室或近王室的活动里去。
然而这两边进展都不好,一边是据说王后根本没有什么娘家人还活着了,而且她的来历也有点问题,竟然弄不清楚。
另外一边,虽然他参加了两次跟王室有关的社交活动,但是却完全不可能见到国王。
据说,少年国王陛下因为身体原因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
而且,从贵族们私下议论可知,他的身体问题恐怕还跟脑子有关。
这样的人做了国王,难怪所有人都急于讨好摄政王,而并不把王室看在眼里。
其实,黄昕鹤觉得,尤利安见到国王也没什么用,虽然有人说他哪些地方长得像先王后陛下,也有人说他额头像先王,但是根本没人说他长得像国王陛下啊……他们应该不可能是双生子的。
即使是异卵双生也不太可能一点都不像。
而他们年龄是一样大,也不可能是非同一胎的兄弟……
但现在没别的线索,尤利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黄昕鹤也替他蛮郁闷的。
她自己就不急了,继续练练自己的法术,尝试着通过自己的法力增长能不能给南耳一些助力……这些目前能做到的努力。好在虽然进展不大,但终究是在慢慢进步,那么一切就还有希望。
而在几天后一个温暖晴朗的下午,碧翠丝再次登门了。
她告诉黄昕鹤秘书官谋杀案已经破了,果然是黄昕鹤提醒的那个女仆干的,当然,那只是个职业杀手,她受命于谁,那是没法查出来的。
“其实,不用查我们也知道。”碧翠丝有几分疲倦地自嘲一笑,“只是没办法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
黄昕鹤默默给她倒了一杯热可可。
“谢谢,”碧翠丝感谢地一笑说,“不用安慰我,我早就习惯了……在王都,就是这样的游戏规则。”
这是实话,所以,虽然看出她很怅然,但黄昕鹤也没法安慰她。
总不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坏人终将被绳之以法”吧?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话能信几分……
而她也不能劝碧翠丝既然如此,就不要再那么努力,那么认真……
“是这样的,”碧翠丝自己就转换了话题,微笑说:“我们上司的上司,王都的保安官阁下,她想要见你,感谢你对此案的卓越贡献。”
王都的保安官阁下,黄昕鹤知道,这个官位大概相当于首都的公安局局长,但是其还要掌控王宫的安保工作,有点像以前的九门提督加御林军统领……不过王室还有一支比较厉害的禁卫军,这些人有自己的统领,只听令国王,所以王都保安官可能又没有御林军统领的全部职权……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职位,竟然是一个女子担任的。
黄昕鹤有点好奇,但她还是微笑着说:“这也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也只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你,还是靠你们自己追查到的。”
碧翠丝又笑着夸了她几句,再次提出要带她去见保安官阁下。
黄昕鹤一方面好奇,另一方面对方位高权重,要见自己一个小人物,自己也没什么拒绝的余地,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说定了第二天就去,碧翠丝还提出到时候要来接她。
尤利安这一天正好出去有事,至于有什么事,他也没说,那自然是不方便带黄昕鹤的什么事,黄昕鹤也没问。等他回来之后,她把此事告知,尤利安沉吟了一下,说:“我陪你去吧。”
黄昕鹤便知道他担心的事和她一样。
碧翠丝或碧翠丝上头的保安官会不会是故意来约她,实际为了调查最近刚被尤利安干掉的那个小贵族的事。
毕竟,当时在洛拉努纳侯爵夫人的晚宴上,碧翠丝可是亲眼看着那个人来骚扰黄昕鹤的,他们总是有动机的。
“我觉得主要应该不是为了这事……”黄昕鹤沉吟着说,“若只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碧翠丝自己来找我们探虚实就行,用不着惊动她上司的上司,那可是整个王都的保安官呢!”
她这么说也很有道理,最后尤利安说:“好吧,你跟着她去,我会悄悄跟着……”
说着他递了一条细细的金色手链给她。
金色手链上有一颗透明的珠子,有点像白水晶的。
“……这是炼金术造出来的魔法物品。”尤利安说,“你戴着,如果明天遇到危险,就用力捏碎这颗透明的珠子,我就会进去救你。”
黄昕鹤把做工精致的手链拿到眼前看了会儿,那颗珠子是有魔力波动的,确实是炼金物品。其实,当年她对炼金术也挺有兴趣的,可惜并没有时间去研究,也没有这方面的突出天赋。
但所有的炼金物品都是价值不菲的。
所以洛拉努纳侯爵夫人家会自动开启的炼金术灯才被认为奢华。
可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法阵镌刻而已,是炼金术物品里最低级的,并没有什么稀罕。
而这个手链有联系和报警的作用,就要麻烦很多了,虽然也不是非常高级的炼金术物品,但绝对需要尤利安花费大价钱。
黄昕鹤道了谢,请他帮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
尤利安垂下眼,认真帮她系,她手长得美,十指和手腕都纤细洁白,没有任何骨节突出,比她清秀的面貌更有吸引力,尤利安轻轻给她戴上手链,执起她的手腕,放在唇边,把她每一个指节都轻吻了一遍。
黄昕鹤有点无奈,不过这种时候是不能缩回来的,反而刺激对方,她就一脸无所谓地任凭他亲。
好在尤利安最近被找自己亲生父母毫无进展的事情所扰,并不是很有兴致,他从她的指节亲到手背,最后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黄昕鹤趁机“哎呀”了一声,抽回了手,嗔怪地瞪他一眼。
皆大欢喜。
尤利安也露出了微笑来,心情似乎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