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绝对不会这么干。”
梁小希：“那他还算绅士。”
顾叶轩做了一个NO的手势，他继续说：“如果有个女生嘴角沾了牛奶的话，他会装作没看到。”
“不是吧。”
顾叶轩弯了弯唇：“他会等到那女孩到家了，再跟她说。”
“这……”梁小希脑补了下女孩被震到羞愧的场景，她讷讷道：“你大哥能腹黑成这样？”
顾叶轩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
说话期间，梁小希刚好路过一扇玻璃窗，她偷瞥了眼自己的嘴角。
还好她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沾上东西，
她还真不确定，要是她脸上添了点什么的话，顾叶轩会不会也装作没看到。
陪着他又走了一会儿。
梁小希瞧见，不远处就是深城最高的金融大厦。她朝着大楼的方向指了指：“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刚才还跟她有说有笑的顾叶轩，在见到那栋大厦后，突然放缓了脚步，
像是在害怕什么，他的眉头微蹙：“还是别过去吧。”
“去嘛……”梁小希在朋友圈刷到，那地方有一株很大的粉色圣诞树，
她开始撒娇，声音麻酥酥的：“学长。你就陪我过去一趟。”
见女孩沉浸在漫天飞舞的雪景中，如此享受着圣诞节的气氛，
他轻轻地应了声：“别在那里待太久就行。”
“不会，不会。”梁小希眉眼间带了几分喜色。她兴奋地拉着他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着：“我拍张照片就走。”
几分钟后，
两人站在了金融大厦的最底端，
梁小希仰头观望着5米高，闪闪发光的圣诞树，她赞叹道：“我想要在这里许个愿才行。”
顾叶轩挑眉：“许什么愿？”
梁小希也不隐瞒：“我计划着未来，来这栋楼的一家公司实习。”
顾叶轩：“……”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梁小希闭上了眼，认真地许着愿望。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在缤纷的雪景中，女孩的皮肤白的透明，红唇红润而饱满。
忽地，一片薄薄的雪花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似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又像是过了很久，顾叶轩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
他的神态认真，不自觉地就站在梁小希跟前。
她已经许完了愿望，睁开眼的她，正用着极为漂亮又澄澈的眼睛与他对视着。
梁小希细长的睫毛，轻轻一扇：“干嘛盯着我看？”
顾叶轩轻声提醒：“你脸上有东西。”
“啊？”梁小希刚要抬手，检查自己的脸颊时，却被男人禁锢住了手。
他微微地俯下了身，温热的呼吸拍在了她的脸颊，染出了一片绯红。
没得她反应过来，他用舌尖在女孩的脸上轻轻点了点，酥痒的触感让梁小希浑身一颤。
她睁大了眼，再次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的唇近在咫尺。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浪漫环境的烘托，还是被他彻底电到了，
梁小希抬起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想将他朝着自己的方向送来时——
一道刺耳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毫不留情地劈在了两人的中间。
被吓到了的梁小希立马收回了手。她扭头一看，注意到人群中有个女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走来。
随着女人的靠近，梁小希看清了她的脸。
女人长得非常美艳，她身着昂贵的服装，脸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岁月的痕迹。
看到她，顾叶轩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都看上去无比的紧张。
女人来到了他的跟前，
语气格外的盛气凌人：“儿子，你不接我电话，我差点以为你又跟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果然是他妈妈。
梁小希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顾叶轩藏匿在衣柜照片中的女人。她老了许多，却艳丽不减。
梁小希怎么也没料到，当自己初次见到顾叶轩母亲真人的时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妈妈口中说的狐朋狗友……该不会指的是梁泽野吧？梁小希决定先不开口。
像是怕她受伤害，
顾叶轩将梁小希推到身后，他急忙解释：“妈，我手机静音了。”
女人怒气未散：“你跟我过来。”
顾叶轩回过头，给了梁小希一个在这里等他的眼神后，他跟着他妈妈走到了另一旁没什么人的地方。
梁小希被他母亲的气势吓到了，她就乖乖地站在原地。
顾叶轩垂着头，
女人犀利的眼睛，一扫站在不远处的梁小希，她又道：“那女孩是谁？”
顾叶轩：“我朋友的妹妹。”
“不是你女朋友？”
顾叶轩想了下：“还不是。”
“听着。”女人的音调拔高，教训的味道明显：“妈妈会给你介绍女朋友，别和这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在混一起。”
“她才不是随便的女人。”顾叶轩对上了母亲的眼，他极力辩解：“您别那么说她。”
“你二哥就娶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回家。”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刺激她的事，
她先是对着顾渊城一顿臭骂，紧接着又说：“我决不允许你也像他那样。”
顾叶轩的声音都低了几度：“他不是也过得挺幸福的。”
“我不承认那低贱的女人是我儿媳妇。”女人刚嘲讽完他嫂子，
她冷冰冰的视线又向梁小希投去：“你也是，看看那女孩穿的，一点都不大家闺秀。”
这次顾叶轩实在不想忍，他很直接道：“妈，您当年也不是大家闺秀。”
“你……”听着儿子居然敢顶嘴，还胳膊肘往外拐。女人抬起手用力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毫无防备，也躲闪不及。
一声响亮的巴掌，让顾叶轩看起来狼狈不堪。
站在一旁的梁小希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不清楚他和他母亲到底说了什么，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叶轩如此受伤的样子，
梁小希捏了捏拳头，她也不顾什么长辈之间的礼仪了，
她朝着顾叶轩的方向走去，血气上涌地对着他妈妈吼了句：“阿姨，您怎么打人啊！”
“我教育儿子，你管得着么。”女人根本没有把梁小希放在眼里。
“我就要管。”梁小希像保护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似得，
她大胆地拦在了顾叶轩和他妈的面前。
她仰起头，
一点也不害怕地对着眼前的女人说道：“阿姨，您当年抛弃了您的儿子，现在还要打他，有您这么当妈的吗？”
听到梁小希这句话，
顾叶轩才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他没料到眼前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小女孩，居然敢这么对他妈说话。
他听着她们之间的battle，一时间愣了愣。
梁小希嘴巴一张一合的，气势丝毫不输他妈半分。
女人被梁小希怼的是恼羞成怒，见到周围渐渐围满了人。
她收敛了起了自己的情绪。
离开前，她面无表情地对顾叶轩说了句：“这么差劲又没有教养的女孩，休想进我家的门。”
撂下这句狠话，
她转身就给了顾叶轩和梁小希残忍的背影，头也不回地就走人了。
盛气凌人的霸道贵妇走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就渐渐散了去。
梁小希头一回遇到这事，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任何人看不起过。居然在她最喜欢的圣诞节，被一个老女人骂差劲。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小希。别气了。”顾叶轩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梁小希语气闷闷地说道：“你终于不乱喊我名字了。”
顾叶轩沉默了几秒，才终于开口：“刚才的事情，我替她跟你道歉。”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梁小希摸着他的侧脸，很是难过：“疼吗……”
“我没事的。”顾叶轩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我妈就那臭脾气。不然她当年也不会跟我爸离婚了。”
梁小希愤愤：“那你也离她远一点。”
顾叶轩捂着她的手，轻声道：“我今天不就是躲着她，才一直没接她电话么。”
梁小希想到了他妈妈刚才那么嫌弃自己，她又问：“你嫂子也被她那么损过吗？”
“嗯。”顾叶轩在脑海里倒带着，他的情绪有点儿低落：“骂的比更才还狠呢。我嫂子人温柔，当时直接被骂哭了。”
“啊——”梁小希虽然没见过顾渊城的老婆，
但是她很是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你二哥就不帮你嫂子说话？”
顾叶轩：“我哥那宠妻狂魔，直接不理我妈了。”
梁小希捶了下他的胸口，教育道：“那你怎么不学他。”
顾叶轩想了想：“如果我也不理妈妈的话，我们家就彻底成一盘散沙了。”
梁小希：……
哎，或许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不过呢。”顾叶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突然间笑了笑：“你还真让我大跌眼镜呢。”
梁小希疑惑：“我怎么了?”
顾叶轩很是欣赏地打量着她：“我刚才总算是看到一幕，史诗级的婆媳大战。媳妇狠撕婆婆的那种。”
婆媳大战……
这家伙是被打闷了吗，居然开始乱说话了。
梁小希纠正：“我那是拔刀相助。你别瞎想。”
顾叶轩宠溺地扯了下她的小脸蛋，桃花眼好看地弯了弯：“那谢谢梁女侠了。”
梁小希见顾叶轩的脸好像越肿越厉害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很是着急：“学长，我去药店给你买点消肿药涂涂吧。不然你得毁容了。”
“毁容……”顾叶轩摸了下自己的脸，还蛮疼的，但是容貌尽毁也不至于。
看到隔壁有家咖啡厅，他下巴抬了抬：“我觉得用冰块敷更有效。去那儿找服务员要点就行。”
“行吧。”梁小希跟顾叶轩来到咖啡厅，
好心的服务员二话不说，用布包了一堆冰块递给他们。
两人找了个店内的角落坐下，梁小希包内的手机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哥哥打来的。
梁小希将手里的冰袋递给了他：“学长，我哥打我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顾叶轩：“去吧。”
梁小希离开咖啡厅，来到了大门口。她迅速接起了哥哥的电话。
梁泽野那边，听起来有点儿吵：“喂，我送你的圣诞礼物收到没？”
……
她哥自从知道她“喜欢”顾渊城后，每年都会发一张他和顾渊城的大合照送给她。
梁小希放下手机，扫了眼微信上的照片。应该是刚刚才拍的，看起来他和顾渊城正在某个会所里喝酒。
想起了刚刚碰到的那个恐怖老妈，
梁小希有点话想对顾渊城说。
她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哥哥，你跟顾渊城在一起吗？”
梁泽野心情愉悦地嗯了声，
梁小希理了理嗓子，继续说：“把手机给他，我有话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