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光亲自找到张栋,把自己当初找王世毛安排埋棺材的事说了出来。
他要求张栋配合赵广建把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好、调查清楚。
赵启光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他对张栋说:
“如果那些东西是我的也就罢了,关键那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帮忙,帮上面的人的忙,懂吗?上面的人,有头有脸的人,各方面的关系都很硬!要是那些东西出了问题,一旦追究起来,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张栋连忙声明:“我和我儿子啥都不知道!真出啥问题,也跟我们没关系!”
赵启光说:“没关系最好……你赶紧去,跟赵广建一起先把坟地那片控制起来,不要让人走进去,这两天得想办法开棺检查一下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赵启光心急如焚,本想当晚就挖坟检查,东西还在最好,东西要是不在,那事情就严重了!
但是,考虑到刚闹过鬼,坟地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如果再让人发现半夜有人动土,那么事情就会闹大,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况且,虽然是以“美化乡村”为由控制的坟地,大过年的马上就开始“美化”,好像也有点不合情理。
无可奈何的他只好选择再等几天。
他打算初四晚上动手。
大年初四晚上,当王二宝家的坟被再次挖开的时候,赵启光死的心都有了!
那些钱和宝贝不是他自己的,他的确是帮别人存放的,这笔钱要是追不回来,他就完了。
钱没了,宝贝还在。
赵启光不敢再大意,连夜就将宝贝转移到了别处。
接下来,他开始着手调查巨款的去向。
他把赵广建和张栋二人叫到自己家里,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责问他们钱到底去哪了。
赵广建和张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
“别以为这事儿就能这么过去了,不可能!你们自己想想看,那么大一笔钱不见了,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一个能跑掉!我告诉你们……别说你们了,就连我都休想再有安生日子过!”
赵广建嗫嚅道:“叔,我是真不知道啊!”
“你以为你说个不知道就跟你没关系了?你以为那笔钱是我的,我说算了、不追究了,就能不追究了吗?那是人家的钱!人家的钱懂不懂!人家大有来头,要搞死你们几个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赵启光的这番话,属实把张栋给吓坏了,他更加不敢把张军在坟地遇袭和赵大虎挖到空坟的事说出来。
赵广建和张栋都声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启光根本无从查起。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各个击破、逐一排查的方案。
他先把赵广建叫到家里,苦口婆心的引导了一番:
“广建啊,叔贩过鱼、卖过菜、捡过破烂……吃了多少苦?混到今天这个程度不容易!你说要是没有叔,我们姓赵的能过得这么风光体面吗?你说要是叔栽了,姓赵的谁还能有好日子过?先不说别人,就说你吧,叔要是栽了,你这个治保主任还能当吗?”
赵广建连声回答:“叔,我懂!我懂!”
“懂就好,你跟叔说实话,那些钱到底是不是你拿的?是不是你干的?”
“绝对不是我干的!叔,这点轻重我还是拿捏得到的,我咋可能干那种事!再说了,我拿那些钱没用啊,我敢花吗?我一花,你不就知道了吗?”
赵启光觉得赵广建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他转变了态度:
“其实我没有怀疑你,我知道不能是你干的……但是你说说看,我安排你做这个治保主任的时候,跟没跟你说过,你的任务就是看好两个棺材?”
赵广建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赵启光继续说道:“你自己说说看,主要的责任是不是在你?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帮叔把那笔钱找回来?”
“是是是,我明白,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找不回来,我们全部完蛋!”
对赵广建的排查,赵启光没有花太多时间,因为在赵广建和张军父子之间,他更倾向于怀疑张军父子。
赵广建毕竟是他的堂侄,平时有个风吹草动的他基本上都能知道,而张军父子就不同了,他们是王世毛找来的,是外人。
他分析认为,也许是王世毛病倒以后,张军父子认为再没有人能控制得了他们,所以就见财起义了。
带着这个怀疑,赵启光找到张栋,把他审问了一番。
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张栋只有一个回答:“真不是我们父子俩干的,跟我们没关系。”
调查陷入僵局,却又不得不查。
转眼间,阳春三月都到了,调查的事还没有一点眉目。
束手无策的赵启光决定给张军父子来一招狠的,逼他们主动承认、把钱交出来。
赵启光对张军父子憋狠招的那段时间,王二宝已经开启了他全新的生活模式。
除了从网上买各种各样的石头回来研究,每周有两天的时间去逛逛古玩市场。
海南岛这个地方,人们能感受到的春秋两季非常短暂,或者说,就没有春秋两季的体验,冬天一个多月,剩下的全是夏天。
刚刚才脱掉冬装没几天,就满大街都是穿着短衣短裤趿着拖鞋溜达的大老爷们儿了。
刚开始王二宝对这种穿着拖鞋上大街的行为很是看不顺眼,感觉这也太随意了。
但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于有时候去逛古玩市场,他的装扮也很入乡随俗——T恤,沙滩裤,拖鞋。
海口的东湖古玩市场彼时还很热闹,每个周未有两天的开市日。
市场毗邻公园,沿湖而设,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
讲究一点的摊位,大多是用两张板凳一张木板支棱起来的。
不那么讲究的,拿块塑料布往地上一铺,摆上宝贝就开卖。
市场不大,品种倒是挺齐全。
古玩字画海捞瓷、珍珠玛瑙砗磲贝、菩提蜜蜡红珊瑚、沉香紫檀黄花梨……
王二宝发现,在这五花八门的品种中,卖奇石玉石的人最少,卖黄花梨的人最多。
甚至连推着自行车在市场上游走叫卖馒头的人,口中吆喝的都不是“刚出锅的热馒头”,而是“花梨木噢花梨木”。
因为,花梨木是这个市场上粉丝最多的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