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于无法反抗的弱势局面时,朱佩奇会毫不犹豫示弱,甚至做出任何有违铮铮铁骨的事情来。
当百分之百强势时,他自然也会反扑。
认个爹而已,反正经常做,不过现在认爹不能似以往那般随便,会寒了外面那些妖族兄弟们的心。
妖皇是他们心中最大信仰,若是得知他们的皇在墓室里对一个男人跪拜叫爹。
这种信念崩塌,会直接导致整个好不容易聚齐的妖族溃不成军。
在面对超级强者时朱佩奇一点没变,态度还是那么诚恳。
他也不想随便认爹,奈何对方太强大了,当雷法伤害不到这男人时,朱佩奇就想好了退路。
他总是心存侥幸,想走一些捷径。
当年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拜张圣陵为师或者为爹,现在遇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朱佩奇绝不会放过。
他是个擅长抓住机遇的好妖怪。
自带忠厚的优良品质,你看他笑的多真诚,看向男人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如同看到了久别重逢的老父亲,如果不了解的人,还真以为这猪妖是男人的好儿子。
酆都大帝,那是何人,先不说来历,就这后面大帝两个字,朱佩奇都知道分量有多重。
一个问题,难道大帝都和张圣陵长得一样,他与张圣陵又是什么关系?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酆都大帝这个爹他也要认下来。
...
男人面无表情,对于朱佩奇的行为,毫不意外,因为张圣陵给他说过,那只猪妖他看不透,也无法揣摩其心思。
不要惊讶他所做的任何决定。
而且他也提前知道那猪妖有喜欢认强者为爹娘的爱好。
男人合上书,看向跪在地上的朱佩奇,既然能得到那个人的认可,又自带这种罕见认亲品质的妖,就算不想成事都难。
能屈能伸,才是妖族生存的关键。
既然敢主动站在妖皇位置,又说明这猪妖绝不是胆小之辈。
面对强者,坦然下跪叫爹,又说明这猪妖不是莽撞无脑之辈。
能在叫爹前看看四周,担心有兄弟在,又说明这猪妖很重情重义,想给兄弟们心中留下一个伟大形象。
而下跪认爹娘与委屈独自承担。
看似胆小无耻,却又重情重义。
好!太好了,男人点头认可朱佩奇的行为,到了他这种境界,还有什么没见过,一点都不意外。
朱佩奇道:“大人愿意做我爹了,太好了,爹爹英俊帅气,能做你儿子,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男人:“我什么时候愿意的。”
“爹,你刚才不是点头了吗。”朱佩奇嘿嘿一笑又道:“爹,你放心,儿子现在出息了,是妖皇,你想让儿子去做什么,尽管吩咐。”
男人面色更加阴沉道:“不是我让你去做什么,是你没得选。”
朱佩奇内心复杂,这男人好像油盐不进,这个爹认得有些不识好歹。
“爹,那你让我来,想让做什么?”
男人道:“若是不想现在死的话,就停止你那个称呼。”
下一秒周围气息压印到极致,朱佩奇呼吸都无法畅通,这男人来真的,一种被秒杀的预感笼罩朱佩奇全身。
朱佩奇嘟囔道:“不叫就不叫,你也不配做我爹,草!”
男人见朱佩奇不在乱叫,不想与其过多纠缠直言道:“妖皇,你打算带着外面那些妖怎么抗神?”
朱佩奇趴在地上,挑起眼珠与男人对视,这一声妖皇为何听着这么讽刺。
他懒洋洋道:“整合妖族,预期数量达到百万众,然后对神族发起猛攻呗。”
“没了?”
朱佩奇不悦:“那你还想怎样?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男人:“按兵不动,养精蓄锐。”
“等着神族来镇压?”
“想靠数量与神族博弈,你这想法太天真。”
朱佩奇笑道:“那我能怎么办,要不你做我爹,儿子扶你做那三界之主,然后在攻打灵山,吞了灵山那帮神!”
男人仍旧是一幅死鱼脸古井不波的神色:“想法不错,不过我对那位置不太感兴趣。”
“那你和张圣陵你俩到底要干啥,亲爹,你是我亲爹,我求求你了,别搞我了。”朱佩奇几乎带着哭腔。
若不是这男人太强大,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好不容易攒起来妖皇霸气之心,在面对这个男人他彻底放弃抵抗,又变成那个小山猪。
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像男人这般强大的强者!
朱佩奇在地上又是一阵翻滚,以此来发泄自己对现状的不满与无法改变的心情。
“我妖皇当的好好,你非要出现做什么,我也按照张圣陵的路子来了,我也心甘情愿戴上妖皇戒,我...”
“我从来没得选,我他妈一直没得选...我都按照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安排进行下去了...放我一条生路吧。”
朱佩奇说着说着就哭了,两行老泪纵横,哭的哽咽,好累啊。
男人看着哭泣的猪,蹲下来道:“怎么了?就这种程度。”
突然又想起张圣陵给他的提醒,永远不要相信这头猪妖临场做的任何行为。
随即站起身冰冷道:“别装了,你若是真这么弱,恐怕早就死在山中。”
“草,被你发现了。”朱佩奇草一声,瞬间停止哭泣,伸出舌头把自己脸颊上眼泪舔干净。
但是刚舔完自己眼泪的朱佩奇,马上昂头对男人露出近乎哀求眼神:“大帝,大人,大哥,亲爹,小妖我是真心投诚,给个机会让我做你的左膀右臂吧,求求你给个机会。”
“小妖我非常有能力,如果你嫌弃我是妖,我可以做你的狗,汪汪汪!”
“小妖一直都崇拜紫薇大帝,也对酆都大帝名声早有耳闻,不瞒大帝,我早些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叫了我一声儿子,醒来后,我满心欢喜,在我看到大帝您的第一眼,我就醒悟,梦中那个人就是爹您啊!”
看着地上猪妖短短几分钟,无缝衔接换了数个面孔,男人有些轻微的哑然。
人可以无耻什么地步,这个来自阴司的王非常清楚,他目睹过无数死亡人类魂魄暴露出来的种种人性。
但是妖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妖也是生命,只要是生命,都会有一定范围内的底线。
而这猪妖好像天生舍弃了底线,这一刻,他也看不透猪妖具体在想什么,不怪张圣陵看不透,连他这这个目睹过万物之心的阴司王,都猜不透。
伶牙俐齿巧言令色者,不管是妖还是人,或者是神,习惯性说点好话,习惯性卑躬屈膝,这样的家伙,统一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妖怪嘛,品性好不好无所谓,他们需要一位这样奇怪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