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有一个战士带周铭去了接待室。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爽朗的笑声,烟雾缭绕,徐俊和周国良一人叼着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
周国良是退伍老兵,退伍后下海经商,吃了时代的红利,胆子大、心狠,很快就站稳了脚跟,现在是江城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身价过亿。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大老板的架子,谈吐平易近人,而且交谈起来也很豪爽,很符合徐俊的胃口。
徐俊看过周国良的资料,周国良,86年的兵,曾在某武警部队服役三年,退伍后先是当大车司机,卖过衣服,开过厂子,后来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回了老家,进军房地产行业。
徐俊当初是金陵军校毕业的,毕业后下了基层部队,授予了中尉军衔,当了排长,后来一直留在部队,算下来,周国良还比他早当兵几年。
所以,徐俊都得叫一声周国良“班长”。
“周铭这孩子就是让他妈妈惯坏了,在家里游手好闲的,要么整天和一群社会上的小崽子瞎混,要么就是天天上网,高考连个三本都没考上,把我气得不轻,这不,送他来部队了,还得是部队狠狠磨炼一下他,真是麻烦你们了。”
徐俊闻言哈哈大笑,“班长,周铭是个好孩子,在部队表现的特别好,新兵期的时候就被评选为‘优秀新兵’,各科成绩都是第一,有几个项目还打破了他们那个团的历史记录。”
“哦?真的?”周国良有些不可置信,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心想,妈的,不愧是老子的种。
“当然是真的,前两天周铭和他的两个战友还帮助春城警方将一个贩毒、制毒团伙一网打尽,能这么顺利,周铭他们功不可没啊,省厅那边的领导还特意表彰他们三个,还有五万块的奖金呢,我也准备给他们三个申请一个三等功。”
“哦?”周国良愣了一下,笑骂道:“这小子,瞎猫碰死耗子罢了,不过也好,等他两年后退伍了,把那些陋习给改了,我也好把公司交给他。”
徐俊听到这,沉吟了一下,恰好这时,一个战士带着周铭来了。
“啪”
“报告,周铭带到。”
“报告。”
徐俊和周国良起来,也是“啪”的一声敬了一军礼。
看着周铭挺拔的身躯,周国良心满意足,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道:“好小子,变化挺大啊,之前你还骨瘦如柴呢。”
一旁的杨素素看到儿子来了,眼睛又红了,走上来抚摸周铭的胸膛,“长壮了,黑了,长结实了。”
徐俊递给周铭一支烟,“坐吧,对了,周铭,你的事情还没跟你父母说一声吗?”
周铭面色犹豫,“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担心……”
徐俊无所谓地摆摆手,“无妨,这种事情可以在电话里说的,军方会联系运营商删除这个通话记录的。”
周国良不解,“徐老弟,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
徐俊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国良,“班长,你看看吧,你看完以后再做决定,和嫂子也商量一下,如果觉得太危险的话,我就取消周铭的名额,把他分到旅部的一个连队。”
周国良不愧是商人,看文件的时候,眼神十分认真。
他细细浏览着。
所谓的三审,其实就是军方要和士兵的家人沟通,并且签署保密协议,进入野战大队以后,士兵的个人档案信息就在网上被彻底抹除了,服役期间,查无此人。
许久,周国良深吸一口气,他强颜欢笑,看向周铭:“周铭,你小子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下连队,练两年然后退伍回来继承我的公司呢?还是准备在部队里干?”
他故意说退伍后可以继承家业,就是想打消周铭继续进入野战大队的决心。
周铭毫不犹豫开口:“我想进野战大队,为国效力。”
杨素素一脸担忧地看向周国良,她虽然没看文件,但和丈夫结婚二十来年了,默契还是有的,她从周国良的眼神中看出来了,这个野战大队,未来执行的任务会十分凶险。
“好,不愧是我周国良的儿子,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尊重你的选择。”周国良掏出香烟,递给徐俊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
他的表情凝重。
杨素素想说什么,但看到丈夫的眼神,她硬生生忍住了,千言万语,最终只说道:“儿子,在部队里要听话,不要耍性子。”
周国良挤出笑容道:“周铭,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记住,你是军人,军人当战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既然你选择了加入野战大队,就好好干,别辜负老子对你的信任和期望,要随时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知道不?”
“知道了爸。”
看丈夫说的这么严肃,杨素素眼睛红了,死死抓住周铭的胳膊。
周国良皱眉,对杨素素道:“你个女人家懂什么?咱儿子现在是军人,军人当以身许国,既然这是他的决定,那我们就尊重他的决定,死在青山,就葬在青山。”
徐俊肃然起敬,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对着周国良敬礼。
周国良也站起来回礼。
周国良看向周铭,咧嘴一笑,“儿子,加油,你老子我为你骄傲。”
周铭也立马站的笔直,敬了一个礼。
周国良曾是军人,是退伍老兵,他深知一个道理,个人的荣辱得失比起国家利益,实在是微不足道,若有战,必召回。
野战大队,肯定是要有人去的,总不能穷人的孩子去做最危险的事情,他有了点钱,就忘本了,把儿子保护的好好的?躲在后面,让别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然后,徐俊把文件装好,离开了,给一家三口留下独处的时间。
杨素素知道儿子以后要执行很危险的任务,而且进入了野战大队,训练肯定更加严苛,要吃很多苦头,拉着周铭的手,唠叨道:“儿子,你这一去,又是好几年,部队里也没个姑娘,你张叔的闺女,比你大三岁,今年大三了,准备考研,等过两年你找个机会休假,我跟你张叔说一下,给你们办个订婚宴,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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