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峰,你是做什么买卖的,你心里清楚,我也不感兴趣,就不戳穿你了,本来打算绑了你的妻儿来威胁你要点钱,现在算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你也算是可怜人了。”
黄峰下意识开口:“为什么?”
一开始,周铭是打算绑了黄峰的妻儿来问他关于他背后的毒贩是谁,但现在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谁能确定黄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去求证吗?
时间上来不及,而且如果扣押黄峰的时间久了,马场和他失去联系,肯定会有人来寻找黄峰,说不定会让他背后的毒贩警惕起来。
第二,就算黄峰说的是真的,周铭得到了答案,然后呢?是杀了黄峰杀人灭口?
显然是不可能的,周铭和张超是兵,不能杀人,就算黄峰穷凶极恶,罪孽滔天,自然有法律来惩罚,周铭没有任何名义能杀他。
如果报警,把黄峰控制起来,岂不是就打草惊蛇了?
总之,黄峰如果真的要出卖他背后的贩毒团伙,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周铭拿到的信息都没用。
进退两难。
周铭淡淡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可怜的,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为了家庭,累死累活的,做的还是杀头的买卖,天天提心吊胆,结果家都被偷了,儿子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头上顶着多少绿帽子,你这么可怜,我也懒得问你要钱了。”
周铭故意不说贩毒的事情,说钱,就是给黄峰造成一个错觉,觉得周铭是为了钱来绑他的。
其实,周铭这是一招以退为进。
果然,话音一落,黄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十分阴沉。
“不过嘛,我不要你的钱,你也知道我是亡命之徒,手里有命案,你的枪我就拿走了,对了,子弹再给我点。”周铭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枪,正好是用7.62mm的子弹。
黄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站起来,走进了一间卧室,周铭自始至终挟持着他。
他去床头柜里翻出来一包子弹,没多少,大概就二十几颗。
“谢了兄弟。”黄峰对周铭道。
周铭没说话,和张超转身就走,离开了这栋楼。
他也不知道黄峰是谢他什么。
是谢他告诉了黄峰他老婆偷情?还是他儿子可能不是他自己的?亦或者说是没有拿他和贩毒团伙有关联来威胁他?
答案不重要了。
下了楼,周铭和张超上了面包车,张超兴奋地搓着手,“老周,还是你行啊,子弹这不就搞到了吗?”
周铭笑了笑,“还搞到一把枪呢。”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要放过他?”张超刚刚就有疑惑,但出于对周铭的信任,在黄峰面前他没有挑明。
他觉得,既然周铭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
周铭嘿嘿一笑:“你看着吧,黄峰现在得知他老婆的事情,肯定火冒三丈,你信不信,他肯定要拉着他儿子去做亲子鉴定?”
张超点头:“那肯定啊,妈的,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这说明啥,说明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老婆就开始乱搞了,现在还在乱搞,他肯定会调查清楚他儿子究竟是谁的种。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恨不得杀了这对狗男女。可这和你放了他,有啥联系?”
“当然有。”周铭胸有成竹。
“为什么?”
周铭只好耐心解释:“比如像滑板车这种二五仔,卖粉的,就是这个贩毒集团的最底层,黄峰是滑板车这种最底层的上家,那么,黄峰一定管理着很多和滑板车一样的烂仔,是不是?”
“这倒是。”
周铭:“这些底层贩毒成员,每个月拿到的货,肯定量很少,不可能拿的多,肯定是会通过黄峰这个渠道去拿货,而且黄峰肯定也是有上家的,他也要去拿货。”
张超若有所思。
周铭继续说道:“你想啊,现在他最近肯定要为了老婆孩子的事情忙碌,马场肯定是没心思去了,毕竟,他实际上是贩毒的,马场可能只是掩人耳目。那么,他不会去马场,但货,肯定是要拿的,是不是?”
张超又不解道:“那万一,他刚拿过一次货,或者他一次性拿了两三个月的货呢?暂时不去拿货呢,那咱们不是干等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也只能等了,先监视一段时间再说吧。”
周铭相信,现在他已经扰乱了黄峰的心态,一个人,心态炸了,做事就会露出马脚。
然后,从这天开始,三人就分批次蹲点,尾随黄峰。
他让张超先回去睡觉。
周铭自己留在锦绣新城里监视黄峰的动向,每人八小时轮流来,因为张超不会开车,谭明鹏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顺便考了驾照,所以轮到张超巡逻的时候,周铭要在车上休息。
早上八点的时候,有一个开着本田车的女人把黄峰的儿子送来然后离开了,又过了一个小时,黄峰带着儿子去了医院,看来他也是铁了心要做一次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一般起码是3到7天才能出结果。
这三天,黄峰果然没有去马场,也没让他儿子去幼儿园。
黄峰现在肯定是非常愤怒,他这么卖命赚钱,说白了都是为了家,为了家庭能过得更好一些。
结果现在好了,儿子可能不是自己的,老婆背着自己偷汉子,他头上顶着绿帽子,哪里还有心思赚钱?
第三天,结果出来了,周铭不知结果是什么样的,但是黄峰和张婷大吵了一架,孩子也哭哭啼啼,最后黄峰开着车载着张婷去了民政局。
不用想,肯定是要去登记离婚。
张超嘿嘿一笑,“我的火眼金睛哪里会看错?果然不是他的种,他也够可怜的,给别人养了那么多年儿子。”
“有异常,注意。”周铭目不转睛看着民政局门口,压低声音道。
只见黄峰刚到民政局门口,电话响了,他本来很愤怒,但是接了电话以后,变得十分谦卑起来,对着电话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听着口型,像是在说,“是,是,是。”
然后,对方好像说了什么,黄峰脸色苦兮兮的,然后开始解释,最后竟然有些生气,然后挂了电话,愤恨地看了一眼张婷。
张婷抱着胸站着,她儿子就怯生生地抱着她的腿。
奇怪的是接了这个电话,黄峰就这么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也不进去,也不离开。
他冷笑一声,看向张婷:“当初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就和王总有一腿了吧?你藏的好深,瞒得我好苦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张婷脸色也是变了,指着黄峰的脑袋,语气尖酸刻薄,“你还怪起老娘来了,如果不是你把王总带回家,你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你自己给他的机会,哼哼,你冲老娘发什么火?你个软蛋东西,老娘告诉你,对,你猜对了,儿子就是王总的,你敢对他发火吗?你敢拿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