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白的眼睛越来越亮,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捂着嗓子嘶哑的笑出声来。
裴旭看着李冬白的样子,又心酸又高兴。
他怎么能那样逼冬白呢?让她恐惧慌乱无所适从。
裴旭又愧又悔,暗下决心,绝不勉强逼迫,惟愿尽快征得双亲同意,能明媒正娶,一生守护李冬白,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责难,闲言碎语。
李冬白心情一放松,身体就好的飞快,三天后便健步如飞。她听说赵玮恒还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休养,不由得嘲笑鄙视几句,惹得陈星差点和她动手。
范睢在裴家住了几天还不走,李冬白看着这个偏心的老头,决定跟他耗到底。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范老头责罚了裴旭。
陈星气得口不择言:“殿下救了你的性命,你不但不回去照顾,竟然还嘲笑他,简直忘恩负义!”
李冬白挖挖耳朵道:“这话说的,难道我没有救过他?而且要不是我,你家殿下单独埋在雪地里,说不定早就冻死了。”
陈星气急败坏,范睢在旁边听了李冬白的言辞,竟然没有训斥她,反倒跟听不见似的,挑了挑眉毛,扭头回去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暄待了五天就得离开,李冬白正不高兴,想着过了年是不是跟着裴暄去张掖郡玩耍一番,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进了门。
李冬白眼睛一亮,忙远远的跟上去凑热闹。
范睢背着手走了过来,扶住那跪在地上磕头的姑娘,高兴的捋了捋胡须。
切!原来是范老头的孙女,估计随了她母亲或者奶奶,长得比范老头强多了。
李冬白正要扭头溜走,就被范睢叫了过去。
她客客气气的和那姑娘见了礼。
范睢便说道:“瑜儿与裴旭年纪都不小了,这次来了订下亲事,明年便成亲吧。”
李冬白一惊。
“这是你旭哥哥的义妹。”
范瑜亲亲热热的拉住李冬白的手叫道:“妹妹安好。”
李冬白浑身别扭,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
她见这姑娘落落大方,温柔婉约,一身书卷气,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看起来跟裴旭十分登对。
“我与他父母已经换了帖子,估摸着过了年,聘礼就到了。”范睢继续说。
范瑜低着头羞涩不已,李冬白笑着说恭喜恭喜。
范睢看着李冬白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两个最优秀的弟子,他都有了安排,不能被李冬白毁了。
侍郎之女,饱读诗书,温和有礼。范瑜,原来就是裴将军和裴夫人心目中的儿媳人选。
也好,一辈子和裴旭做兄弟,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没理由不高兴。李冬白想收拾收拾东西,又发现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一直以来她从没有给过裴旭什么,都是裴旭在为她忙东忙西。
给裴旭留了一个口信,李冬白直接回了七皇子府。她也不去见赵玮恒,摇摇晃晃的去找杨大力喝酒,发现杨大力去了军营还没有回来,便坐在他和郑源的小院子里等他们。
杨大力一边走,一边和郑源咒骂这冷死人的鬼天气。等到进了黑咕隆咚的院子,看到李冬白旁边堆着好几个酒坛子,正吐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差点吓死过去。
“老郑,裴旭今夜还在军营里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派人叫他去?”杨大力伸着手臂,也不敢碰李冬白。
“叫什么叫,谁也不许去!”李冬白嚷道。
“姑奶奶,你这是喝了多少?咱们还是先出去叫个丫鬟过来给她收拾收拾吧。”郑源边说边往外走。
李冬白跌跌撞撞地过去拉他:“别走,陪我喝两杯……”
郑源赶紧扒拉她的手:“小祖宗,你别拉拉扯扯的……”
杨大力看李冬白马上就要倒的样子,乍着手跟个老母鸡似的护在她身后。
郑源以为他要抱住李冬白,尖叫道:“住手,老杨你要是还想要你的胳膊,就收了你的爪子!”
他们两人大呼小叫,李冬白烦不胜烦,一下翻到墙头上坐着。她把手里的酒坛子啪的扔到杨大力脚下,唬得他直跳脚。
李冬白哈哈大笑,在高处被冷风一吹,酒意上涌,脑袋发晕,不小心身体一晃,便仰头向后倒去。
二人惊呼一声,忙冲出院门,却见李冬白没有倒栽葱摔到地上把脑袋开瓢,而是安安稳稳的躺在赵玮恒的怀里。
“殿下。”二人行礼。
赵玮恒点点头,抱着李冬白离去。
李冬白跟条离了水的鱼似的乱扑腾:“谁特么让你抱了,大男人天天抱来抱去的烦不烦,你给老子背着……”
杨大力和郑源看着昏暗的夜色里,自家殿下把李冬白翻过来,啪啪打了两下屁股,又认命的把她背上,两人面面相觑。
杨大力猛地捂住眼睛道:“咱们是不是应该非礼勿视?”
郑源哼了一声道:“现在才哪到哪,以后且有的闹腾,咱们不想看也不行,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得硬着头皮拉架呢。”
第二天一大早,从军营返家的裴旭没有见到李冬白,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裴将军,姑娘昨夜不在这里……”冰儿为难地说。
裴旭一愣:“冬白昨天没有回来吗?”
“回来是回来了,可是,昨晚不在这里睡……”雪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裴旭脑子一炸:“冬白在哪里?”
冰儿雪儿都不说话,低着头不敢看他。
裴旭转身跑向赵玮恒的院子,看到他正披着外衫站在屋檐下远望苍穹,好像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中,有什么美景一般。他嘴角含笑,气色甚好。
他宠溺的回头看了屋子一眼,便转过脸看向裴旭:“冬白还没有起来,让她多睡一会儿。”
裴旭脑子发懵,一跳一跳疼得厉害。怎么会这样?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冬白不可能这样对他。
“阿旭,我们谈谈。”赵玮恒走近他,将他带到了书房。
“我知道你喜欢冬白,可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你心里那个人。”赵玮恒语气里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