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玮恒低笑出声:“就是因为快死了,我才准备做个风流鬼,到时候他们把咱们两个葬在一起,做一对鬼夫妻也不错。”
李冬白哼道:“要死你死,我还没有活够。”
赵玮恒道:“怎么,还想着报仇雪恨?”
李冬白转了转眼珠子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玮恒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从小到大的一切,我都知道。”
李冬白不以为意,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他不查才奇怪,不过要说都知道,未免太自信了些。
“所以你要帮我吗?”李冬白问。
赵玮恒说:“那你试试咱们两个现在能不能动?反正我受了重伤,就快要死了,还说帮不帮的,有意义吗?”
李冬白一用力,也感觉背痛脚疼。
“死不了,裴旭肯定在找我们。照他出林子的速度,应该不至于被雪埋了。”
“你知道雪崩会盖住整个山谷吗?等他们找到,咱们两个早就冻死了。”
李冬白暗自运功,道:“那就闭嘴别说话,先调息一下,恢复体力,然后再一起想办法出去。”
“我提不了气,冬白,你做我的妻子吧。我要是死了,可不想他们从哪里找一个不认识的女人配冥婚。”赵玮恒幽幽道。
李冬白被他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感觉赵玮恒的身上开始发凉,不由得抱了抱他:“你别死,咱们都不死。”
赵玮恒的声音忽然飘渺起来:“你那晚答应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话,现在不作数了吗?”
李冬白一听,那晚,哪晚?是她给赵玮恒送东西那一次,她答应过什么。
“算话的,你感觉怎么样?很冷吗?”李冬白又抱了抱他的身体,像是抱了个冰疙瘩。
“喂,喂!你不要睡……”李冬白看着他的眼神开始涣散迷离,心慌起来。
雪崩之时,赵玮恒把她护在怀里,挡住了大部分冲击,不知道到底伤到了哪里,这一睡,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李冬白看着他的眼睛就要合上,忙亲了亲他的眼皮道:“殿下,你以前没有亲过女孩子是不是?我教你啊……”
她缠缠绵绵地舔着他的唇角,挑动他的唇舌,成功的让赵玮恒的眼睛睁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放。
热力从他的心口处蔓延开来,汹涌、澎湃。
“还要……”他对李冬白的离开不满,撒娇似的轻叫。
李冬白抠下一块雪塞进他嘴里:“喝点水再亲。”
“你喂我……”赵玮恒迷蒙着眼睛。
黑暗之中,李冬白的脸色,终于也忍不住红了一红。
她含住一口雪水,渡进他的口中,却在离开时被他缠住不放。
“冬白,从小没有人喜欢我,宫里的人都欺负我,你对我好一点儿,行不行?”赵玮恒好像发烧了,脸烫的能摊煎饼。
李冬白连忙答应:“只要咱们能活着出去,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你别睡,一直醒着好不好?”
“冬白,要是我们活着,你出去是不是就会嫁给裴旭了……”
李冬白听着黑暗中的哽咽之声,心里一颤:“不嫁不嫁,裴将军和裴夫人根本不可能同意的,我从有没打算嫁人的。”
“你骗人!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我这里疼……”他好像真的疼得厉害,捂住心口颤抖起来,惊得李冬白忙拍抚他的脊背。
“你喜欢我啊?那就喜欢吧,我以前答应的话也还算数,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别激动。”
赵玮恒忽然吐出一口血来,喷在李冬白的衣领处。吓得李冬白怔愣了半天,手足无措道:“你怎么样?”
赵玮恒躺着不说话,无声无息。
李冬白哆嗦着摸向他的鼻子,心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没死就好。她摸了摸他的脸,却在他眼角处,摸了一把湿凉。
那泪珠一颗一颗滴落在她的掌心,灼得她心口生疼。
这样坚强的男人也会哭吗?
会的,临死之前,再坚强的人,想到一生中的委屈、不公和遗憾,也会泪雨滂沱。
可是,那时候在沙漠里,他不曾露出过丝毫软弱。
李冬白在窄小的空隙里俯下身子,抱着他的头亲吻。
赵玮恒如同一条濒死的鱼,迫切的需要有人来与他相濡以沫,填满胸口处的空洞。
如果真的死去,万事皆空,唯有眼前之人,不可辜负。
此时的李冬白,忘记了自己是男是女,只紧紧的搂着身下的男子爱怜亲吻。
她不知道赵玮恒以怎样的心态,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她,只是此时的感激与爱意,好像化为实质,让她沉沦。
缠绵悱恻之间,李冬白感觉全身热的要爆炸,她紧贴着赵玮恒的心口,想把热量传递给他,让他疯狂跳动。
“别死,还有别的,你想不想试一试?”
赵玮恒满头大汗,心脏处的急跳,让他气喘吁吁。
“我现在就想试……”
“现在不行,试了死得更快……”
“不管了,对我再好一些,喜欢我吧,冬白,冬白,求你,一直对我这样好……”
李冬白哄他:“只要你活着,以后还有更好的。别……”
一双略微粗糙的手,摸进了李冬白的衣襟。
她忽然无力的侧躺在地,浑身颤抖了起来。
李冬白感觉自己也开始发烧,她混乱又无措,却并不想制止四处游走的那双手,和埋在她胸口的那个人。
只听着耳边他一声一声叫出自己的名字,便心甘情愿被他蛊惑了去。
如果死亡来临,她想放肆一回。
赵玮恒的心激荡不已,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紧紧地抱着睡着的李冬白,轻吻她的头顶,手心贴在她的背后,不时地输送内力。
这里不可以,他们出去以后,会成亲,会有孩子,会一辈子都在一起。
裴旭,好兄弟,对不起。只是这么多年冬白在你身边,你都没有抓住她,如今既然冬白已经在他的怀里,那么他再也不想放手。
那天,她躺在阳光下晒头发,美的如同一个梦境。
他把她偷偷地画在画里,刻在心里,融入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