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一怔：“那位同学？哦，她是我在学校比较好的朋友，并没有什么男女朋友关系。”
姜颜缓声道：“那你这位朋友家境应该不错，那位张总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似乎有意想和杨树聊安然的话题，但杨树对此实在没什么兴趣。
“我去趟卫生间。”杨树起身。
另一边，安然似乎是瞥见的杨树的动作，居然也跟着起身。
姜颜望着杨树的背影玩味一笑，眼中的深意很难看透。
洗手间的镜子前。
杨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洗了把脸，这时，安然同样出现在镜子里，而且就站在他的背后。
杨树有些惊讶。
安然顿了顿，而后装作自然地开口：“杨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嗯。”杨树点了点头。
安然抿唇，忽然解释道：“张凯旋是航智集团技术部的部长，跟我是一个部门的，他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
“我知道。”杨树再度点头。
这事和他没关系，在他看来，安然没有必要特地走过来和他解释这个。
安然也觉得没有必要。
但她必须得解释。
这位曾经高傲的公主，在镜子里低下了头，口气有些怪异：“这是家里给我安排的相亲，我只是按照父母的要求走个形式而已。”
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她听到相亲对象是航智集团的技术部部长时，她联想到了杨树现在正在航智集团，所以就答应了。
安然的语气很软。
软到杨树有些不适应。
杨树想了想，出于好意提醒道：“他的年纪和你差的太大，以后你的人生里一定会有更合适的人出现，你不用因为家族联姻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这话本是好意，但说得不太动听。
没办法，杨树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安然把自己要说的话再三思虑的舔狗了。
安然的自尊心让她觉得杨树这是在嘲讽她跟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相亲，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呢？”
她瞥了眼杨树，眼中带着些不屑：“你不也为了进入航智集团，去讨好一个比你大十几岁的老女人？你为了上位什么事情没做！我不过就只是听从家里的安排相亲，怎么比得上你！”
杨树微微一笑，没想和她解释。
但其实安然心中在期盼——她希望杨树也会生气，也会着急地向她解释。
可杨树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跟她沟通：“安然，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听你父母的安排。”
“掌握自己的人生？”安然的心很痛，但不是因为张凯旋，也不是因为这一场相亲。
而是因为杨树的平静。
她嗤笑一声：“我家再有钱也比不上航智集团，你手高眼低，之前追求我也是看我的钱吧？后来发现更好的，转头就投靠了航智集团的副总。”
杨树后退几步，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安然。
曾经在他心高傲，不可一世的安然现在像是变了味，始终在贬低自己，否定自己，变得杨树都快认不出她了。
“杨树！”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怒吼，随即杨树的身子被人晃了一下，右脸就挨了一拳。
他被这么突如起来的一拳打得怔在原地几秒，随即就对上了张凯翔漆黑的脸。
“你靠着姜总上位就算了，现在还在安然面前危言耸听！”
张凯旋拽住他的衣领，一脸警告：“别以为你比我小，我就会让着你。”
安然吓了一跳，捂住了嘴，反应过来后立马拽住张凯旋：“凯旋哥，别这样，他是我的同学——！”
安然话未说完，张凯旋就一个趔趄栽倒。
杨树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打了过来。
张凯旋被打蒙了，他没想过杨树敢还手。
杨树骑在张凯旋的身上，揪住对方的头发：“张组长，我能理解你想在女人面前逞能的心情，但希望你也得明白，我没有靠任何人进入航智集团，我是以自己的实力坐上现在的位置的，随便侮辱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
张凯旋还想反抗，但杨树死死按住了对方的后脑。
论打架，养尊处优的张凯旋和他差太远。
但接下来听到的话，对张凯旋来说比杨树的拳头更疼。
“杨树你快走！张凯旋这边我来帮你说清。”安然焦急地对杨树说道。
杨树看了安然一眼：“行吧，就给你一个面子，毕竟他是你的相亲对象。”
“你！”安然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树起身，将压制着的张凯旋放开。
张凯旋丢了这么大的脸，冲上来就要打人。
“张组长！”
姜颜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随即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跟鞋脚步声。
张凯旋挥拳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姜颜：“姜总，杨树是你手下的人，你应该不会偏袒他吧？”
他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没受伤，但气得不轻。
姜颜一脸平淡，看了眼杨树，随后笑着对张凯旋说着：“我从服务员那儿了解到了，是你先动手的。我代他向你道歉，但如果你想把这事闹大，我也代他奉陪。”
这话已说得很明，杨树她保定了。
张凯旋剐了杨树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后，愤怒地离开了。
“杨树，走吧。”
姜颜把视线落在了杨树身上，示意他跟上自己。
杨树深看了眼站在张凯旋身后的安然，最终还是跟着姜颜离开了。
“抱歉姜总，又给你添麻烦了。”
杨树默叹了口气，跟着姜颜出了餐厅的大门。
姜颜走在前头，头也没回，声调平静：“没事，姓张的最近有点太膨胀了，你替我教训一下他也挺好。商场如战场，他这样下去迟早要栽跟头，倒不如栽在你手里，损失也最小。”
忽然，她莞尔一笑：“记住，下次打人别打脸。脸是这些自诩尊贵的人的门面，你打坏了他们的门面，我替你善后的麻烦会加倍。”
杨树也跟着笑了。
门口的安保把车开了过来，把车钥匙递给了她。
姜颜上车，打算送杨树回家。
“姓张的把你打疼了吗？”进到车内这种更私密的环境后，姜颜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张组长应该比我更疼。”
姜颜眼睑低垂，她回想起杨树按着张凯旋头的那一幕。
那个叫做安然的女孩把所有的视线都投在杨树身上，眼神里写满了担忧。
“青春，真好。”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