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的人们应该是比较累了,或是因为缺痒的缘故,都很安静地或躺或坐着。
一见到陈正阳的灯光,马上有人欢呼起来。
人群开始热闹起来,就好象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漂浮着的木板,怎么能不兴奋!
“大家别乱,听我说。”陈正阳赶紧大声说,并把双手做往下压的肢体语言,“我是新来的市长陈正阳,就是专门来救大家的,谁是这里的领头的?”
一个很魁梧的大汉挤了过来,说:“我是生产主任唐包星,请市长指示。”
“一共有多少人?都在这里吗?”陈正阳就问。
“五百二十一人,全部在这里,我一直守着的,没有人伤亡。”唐包星有些自豪地说,“只是因为缺氧,有两个人晕了过去。”
“好,现在听我安排,时间紧迫。”陈正阳拍了拍唐包星的肩膀,“让大家排好队,站四排。”
在唐包星的配合下,所有的人很快就排好了队,并把两个晕倒的人抬到了最前面。*****
“好,大家看清楚了,我带来了十个救援人员,他们的身上都标有阿拉伯数字号码。”陈正阳就说,“大家互相帮助点,一个救援人员领五十个人。唐工,你帮忙点数。”
“一号,过来,跟上五十个人,伤员走前面。”陈正阳就吩咐着。
五十个人过后,接下来就是二号带了五十个人走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有条不紊地往二二一通道方向走,很有秩序!
“市长,您先走。我留在最后就可以了。”唐包星有些担心地对陈正阳说,因为这里一点都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塌方。
“不行,我来之前就承诺过的,走在最后。”陈正阳不由分说。
“可是。”唐包星就有些急了,要是市长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出去后怎么见人啊。
“我是市长。服从命令。”陈正阳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了,“赶快,你带剩下地二十一个先走,你走前面,我走最后,别罗嗦。^^^^”
这下,唐包星就不敢出声了,平时见了矿长他都不敢大声说话。何况面前的是市长,比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个级别。
终于来到了二二一通道和三零九通道的接口处,陈正阳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陈正阳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就听到头顶木桩断裂的声音,然后就是灰尘一股脑的下来。
陈正阳脸色就变了,使劲往外扑。一手一个,把走在最后的两个人往前一推,大声吼叫着:“快跑,要塌方了。”
就在这时,一块很大的煤块轰地一声就砸在陈正阳和最后两个人之间。
“快跑,别回头,要塌方了。”陈正阳一边后退一边喊叫着。因为前面已经没有道路,使用人力砸开地接口处已经塌方了。
不知不觉中间,陈正阳的眼泪就留了下来。
自己还真倒霉啊,这么多人都出去了,就自己没能出去啊,是天意吗?
谁不怕死啊!陈正阳也不例外!
陈正阳深深知道外面的情况,至少要八个小时自己才能获救,可自己能够坚持八个小时吗?这里的空气虽然刚才经过对流,可人太多了。*****氧气仍然不充分。
陈正阳根本就没有去搬动任何一个煤块,因为陈正阳知道那是没有用的。这中间的塌方自己要想弄个通道出来,至少要六个小时以上,自己是绝对没有那个体力的。
而且,还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节约体力,等待救援,或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一个人换五百多人地性命,这么都值了吧。陈正阳自嘲地笑了笑。把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掉。坐在了地上,然后把头顶的矿灯给熄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安静得很!
一个个亲人的面孔在陈正阳脑海里闪过。有爸妈,欧阳甜,秋珍,叶灵,屈小娟,小翠,林老爷子,黎老爷子,干爹干妈,还有林生斌。^^^^
这个时候,林生斌该是急得跳了吧。陈正阳想着这个镜头,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空气越来越稀薄,瓦斯味道越来越浓。
陈正阳把身子靠在墙壁上,盘腿而坐。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后世里曾经学过的气功。
舌尖抵住上鄂,鼻子一呼一吸,幻想着空气经过鼻孔,缓缓而下,直到丹田,再循环,呼出去!
陈正阳想到自己读高中时的校友,因为练气功走火入魔,居然在床上打坐把自己地身子和床上铁栏杆混为一体了。当时,整个云都市都轰动了,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这个校友自己气功深厚,从里面解脱出来,被传为奇谈。
其实,陈正阳也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人也和所有的自然物质一样,都是由比分子更细小的东西组成。那么无数的细小的颗粒之间都存在着缝隙,人地身体也不例外。*****当人在极度放松的情况下,人就分为无数个颗粒,与周围的物质就可以溶为一体。
陈正阳甚至想到过,所谓的穿墙术就是人的身体分为无数个颗粒,然后从墙上的无数个颗粒之间的缝隙中分别穿越而出,只是意识一直没有脱离对身上各个颗粒的控制罢了!
也许自己也能和这周围的煤块溶为一体吧,想象自己成了黑种人地模样,陈正阳倒是有些乐了。也许到时候非洲的黑人也没有自己黑吧,陈正阳自嘲地想着。
也不知是气功练到了家,还是因为缺痒,陈正阳就在这种极度缺乏氧气的情况下睡了过去。
此时,外面的花花世界,酸甜苦辣,官场沉浮,人间百态都已经远离了陈正阳,存在于另一个平行空间了!
此时的煤矿地面上,却是聚集了好几千人。要知道,煤矿里可是有五百多工人困在里面,这些人都是一家之主,家里的顶梁柱,听到消息后,家属们自然是都跑来了。
要不是有武警部队在现场维持秩序,现场早句乱了起来。
衡湘市的常务副市长徐清歌一直盯着入井处,眼神都很少眨一下,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差不多该有人出来了。
“有人救出来了。”突然,人群爆出欢呼声音。
徐清歌把眼睛擦了擦,果然,不断地有黑呼呼的人从矿井里走了出来。由于在里面呆地时间还不到八个小时,人们地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一出来就马上被相对应的救援人员集中起来,清点人数。
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小时,所有被困人员才完全走出来。要知道,那可是两千多米地地下通道,行进度都不快。这还是因为这些人都是矿工,已经习惯了在地下通道里行走。
不时地还是有人晕倒,被拉上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陈市长呢?”徐清歌一连抓了好几个和陈正阳一起去救人的救援队员。
每个人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陈正阳市长坚持要走到最后一个。”
可等最后一个人都已经走出来时,却还是不见陈正阳的踪影,徐清歌的心里马上就咯噔了一下。
“徐市长,陈市长他?”唐包星走了过来,眼圈红红的。
“陈市长怎么啦,快说。”徐清歌就急了,抓住唐包星的肩膀猛摇。
“陈市长他被困在三零九通道了,我让他先走,可他就是不肯。陈市长走在最后,塌方了,他把最后两个人推了出来,陈市长他自己却出不来了。”唐包星说完后,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男子汉居然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听无不闻之流泪。
徐清歌没有说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就痛苦地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部,眼泪无声地滑下了脸庞。
常委会时,陈正阳满脸正气,大声地说着我抗议,大声的喊叫着这是党和人民的政府,不是某个势力更不是某个人的政府的年轻形象就象放电影一样在徐清歌的脑海里浮现。
随即,徐清歌马上跳了起来。
“救人,所有的人都参加救人。”徐清歌吼叫起来,“所有的常委都跟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