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阳说了半天,还是套不出周爱国市长的话来,只好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不过,陈正阳也知道周爱国这番话是真心为自己好,在官场上混,最大的忌讳就是对上级领导进行评价。
“周老大,今天李正龙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让我提防三个人。第一个是京城来的林少,第二个是曲折之县长,第三个李正龙只说完一个吕字电话就断了。”陈正阳就说道。
周爱国听了,半天没有说话。
陈正阳也知道,自己的话对周爱国的震撼力太大了,他一下子还没有办法接受。
“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周爱国突然很认真地说。
“周老大,别这么说嘛,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我不相信您相信谁啊。其实,我也一直很信任吕书记的,他对我一直不错。”陈正阳的声音有些低沉,尽管他竭力想使话题变得轻松些,“您没注意到刚才吕书记听到我说李正龙没有和我说什么重大事情的时候,好象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这就更加让我不得不怀疑了。”
周爱国又愣了愣,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象陈正阳说的那么一回事。
“陈啊,你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说过,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天底下姓吕的人多得去了,你不能第一个就怀疑到市委书记的头上啊。再说,就算李正龙说的是吕书记,他也只是叫你提防啊,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周爱国就苦口婆心地说。
“我明白了,周老大,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情,我也只和您说起过。”陈正阳就说。
“这个京城来的林少有问题吗?”周爱国就纳闷了。“据我所知,这个林少也就是对赚钱特别感兴趣,你还特意让他来承包了牌楼县的几个上亿的工程,按理说他应该感谢你才对,不至于害你吧。”
“周老大,您不知道,这个林少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林家的人。”陈正阳就说。
“啊,你从哪里得来地消息。林少可一直和林家的人有来往啊,不可能是冒充林家的人在外面承包工程的。”周爱国这下被吓了一跳。居然有人敢冒充林家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林少在十岁的时候就失踪了。三年前才回到林家,相认的信物也就是一块玉,这中间变数太多。我也是见林少的那些保镖都参加过真正的战争,且出现在缅甸地英皇赌场时才开始怀疑的。”陈正阳就解释说。
“那林家的人没有做过调查吗?”周爱国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只是林家地人做过调查,国安局的人也做过调查。可是都没有最终的答案。”陈正阳苦笑着说。
“你告诉林家的人了吗?”周爱国就问。
“我这次去京城见了林老爷子,把自己的怀疑都告诉了他。林老爷子没有表态,只说再查查。”陈正阳就说。
“恐怕你这次去京城不只是为了林少地事情吧。”周爱国呵呵一笑。
“当然主要是为了我们牌楼县的事情。省委伍副书记往我们牌楼县走了一趟,我们牌楼县很多干部都非常兴奋啊。”陈正阳就冷笑着说。
“你这小子,我还担心你被人给收买了呢。”周爱国松了一口气。
“周老大,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厚道了吧。我陈正阳是什么人啊!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才是我的风格啊。”陈正阳就开始吹牛了。
其实,陈正阳知道周爱国说地是自己和省委伍副书记同坐一台小车去省城的事情,可这事情周爱国也不好明说。
“得了吧,少吹了。”周爱国就不耐烦地打断了陈正阳的话,“你就不怕林家的人转过枪头来对付你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即便这样。最后也是鱼死网破。”陈正阳咬了咬牙。
“哦,你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啊。”周爱国就问。
“周老大。这个事情我还真不能告诉您。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我陈正阳也要想办法保命不是?”陈正阳就很干脆地说。
“你能这么想就好,自己地命运自己掌握,这是真理。陈啊,你今天能和我说这些事情我已经很高兴了,证明你没有把我当外人。”周爱国就有些激动地说。
“嘿嘿,要是周老大您也不能信任了,那我以后在官场上是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了。”陈正阳就说。
“陈啊,既然你不把我当外人,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周爱国压低了声音,“这段时间吕书记去了好几趟省委伍副书记那里。”
陈正阳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周爱国也暗自赞叹了一下陈正阳的沉稳,比以前要成熟多了啊。
“省里有人透露消息给我,伍副书记对我在云都市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周爱国又说。
“周老大,应该是早就不满意了吧。伍副书记来我们云都市考察,和您说的话没有过十句吧。”陈正阳嘿嘿一笑。
“你这小子。”周爱国笑骂着,“可那时只是表明一下他对我的态度,现在可是专门针对我,有了具体的行动,这完全是两码事情。在官场上,有派系很正常,但是如果专门针对一个人地话,这事情就有些变质了。”
“周老大,您不会是害怕了吧。”陈正阳就激将说。
“切,我周爱国难道骨头比你这个毛头小伙子还软不成,你都有秘密武器,我在官场上呆了这么些年,总也有些自保地本钱吧。”周爱国不屑一顾的表情,把陈正阳逗乐了。
“周老大,我这次去京城还见了中央军区地叶司令员,他的女儿就是在国安局工作。”陈正阳干脆把话说明了,也让周爱国放心一些。
果然,周爱国一听这话,和吕德明一样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人的动作和心情真是相关啊,陈正阳禁不住一乐。
“陈啊,你有叶司令员这根线,估计没什么人敢轻易动你了,我也就放心多了啊。”周爱国感叹着说,“你小子的城府一直很深啊,都说你是什么军事器械专家,原来是司令员的顾问啊。”
“周老大,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陈正阳犹豫着。
“哦,还和我客气了?”周爱国呵呵一笑。
“就是关于滑为集团搬迁总部到云都市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陈正阳就迟疑着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周爱国就问。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滑为集团的总裁任拟非宣扬狼的精神,让我觉得有些偏激,不太稳妥。您也知道,狼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是那种很偏激的,不达目的不甘休,而且不择手段的动物啊。”陈正阳就分析说。
“你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滑为集团是个民营企业,狼的精神也只是属于企业文化范畴。”周爱国就说,“再说,这个事情都已经提上日程了,年底之前就要完成搬迁。滑为大厦也要马上动工了,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我也希望是件好事情,可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塌实,怪怪的。”陈正阳就说。
“陈啊,这个事情就不说了啊。”周爱国就转换了话题,“你回去以后要好好处理一下李正龙出事以后的善后工作,稳定是前提,吕书记的指示一定要严格执行,不能马虎。”
“周老大,那这个富森集团的事情?”陈正阳就试探着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这个用不着我来教你吧。”周爱国呵呵一笑。
“可能又有一大批的干部倒下去啊。”陈正阳有些顾忌了,“我到哪里哪里的干部就倒下一大批,以后都会让人当作扫把星的。”
周爱国哈哈大笑,说:“我看你是一些*份子的克星,是煞星还差不多。陈正阳同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对这些*份子手软,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说到这里,周爱国的脸色就有些严肃了,这才是周爱国的风格,陈正阳也因此放心了不少。在这个时候,陈正阳还真希望周爱国市长能够大力支持自己,这样,在牌楼县自己才可以放手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