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哥,你那五百万什么时候到位啊。”陈正阳笑呵呵地转换了话题,对于管理改革,自己也就是起个提示的作用,没有人会太喜欢好为人师的人,即便这个人的心胸再宽广!
“什么五百万啊?”任拟非听了微微一愣。
“怎么?您想赖帐啊!赌债啊,那个伊拉克不是已经在二十四个小时以内把科威特全境给占领了吗?”陈正阳就说,还拿眼睛盯着任拟非。
“哦,你说这个啊,放心好啦,我任某人什么时候赖过帐啊。给你,这是支票。”任拟非哈哈大笑,把支票掏给了陈正阳。
陈正阳没有伸手去接支票,却说道:“非哥,这钱您不能就这么给我,我们要布一个新闻,举行隆重的捐赠仪式!”
任拟非表情很奇怪地看着陈正阳看了半天,觉得陈正阳的表情不象在说违心的话,才说:“陈老弟啊,我还真有些看不懂你,你和别的政府官员还真有些不同之处。你说,现在很多官员都拼命地敛财,你呢,却把钱往外推!你图个啥呢?”
陈正阳淡淡地笑了笑,说:“非哥,不瞒您说,我对金钱还真不怎么感兴趣!我就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您知道吗?我读书时记忆最深的课文就是《那篇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一旦想起,就心潮澎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任拟非就笑着说:“陈老弟,你不会是嫌弃老哥身上的这个铜嗅味吧。”
“没有,绝对没有!”陈正阳很诚恳地说:“只是我们走的路不同罢了,其实我很佩服您,也尊重象您这样的企业家。因为你们才是真正创造价值的人!”
“从没听过一个政府官员这么评价我们这些搞企业地,还真感动啊,可是,象你这样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任拟非就感慨地说,“陈老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太喜欢转弯抹角!”陈正阳就说。
“我们经常讲一句话。不要光顾着埋头苦干,还要多向前看看。陈老弟,我知道你是个干实事的人,可你要知道,你是在官场,你不是在搞技术,需要多一些权谋!”任拟非就正色说道。
“非哥,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不愿意那么干,如果非要玩计谋的话,我也主张玩阳谋。而不是阴谋,我认为这才是正道。不过,您放心,我虽然年轻,但是方与圆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也看过《厚黑学》这类地书籍。我自信还是有一些自保的能力。我也看过一种灰色理论,就是不要把事情总是只分为黑和白两种,也许可以在黑和白中间取个折中的办法。其实,也就是我们古人所说的中庸之道,可是,我们这个国家坚持了几千年的中庸之道,就真的富强了吗?”陈正阳侃侃而谈。
“得了,我也劝服不了你,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们这些商人还要精明,有时候我又觉得其实你太简单了。我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你。陈老弟,能够认识你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要是你哪天真的遇到麻烦了,别忘了来找老哥,至少还有碗饭吃!”任拟非就很动情地说道。
“谢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去投奔您,非哥!”陈正阳微笑着说。
“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京城里的林少来云都市了,那天在电子工业园地挂牌仪式上面我好象还看见了他。陈老弟。你可要当心一点,千万别得罪他!”任拟非突然说道。
“这个林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你们都这么顾忌他?”陈正阳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是中央六号长的孙子,做事情做得很绝。在我们特区时就曾经被他弄下去了好几个处级干部,那手段,让人有些心惊。不说了。总之。听老哥一句劝,别惹他。躲着点,这不丢人!”任拟非就说。
“行,我不惹他,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和他打交道。我知道这个林少是冲着公路改造的工程来的,这件事情我不插手,行了吧。可原来的市委副书记的儿子伍差和这个林少走得很近,就怕那小子挑拨离间,我就是想躲也躲不过!”陈正阳就苦笑着说。
“要不,我出面请林少喝杯酒,你看怎么样?”任拟非就试探着说。
“非哥,您是军人出身,我还是喜欢看您狼地精神,不喜欢看委曲求全的绵羊。算了,这事情我心里有数。再说,我也不见得就怕他。不瞒您说,省委组织部长对我很好,国务院的第一秘书也是我的学长。云都市的周爱国也是我的党校同学,住一个房间的。我昨天晚上和他们通过电话,说过这件事情。他们觉得只要自己没有把柄让他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和您说了,非哥,您可要替我保密啊。”陈正阳见任拟非这么关心自己,也有些感动,就干脆说出了自己的后台,让他放心。
“啊,原来你还有这么多的后台啊,那我就放心了。估计林少也会考虑到这些情况,不会轻易动你。再说,我对他地性格还是有些了解,这个林少也就是对钱感兴趣,只要你不挡他的财路,他倒也不怎么嚣张,听说,还挺好打交道!”任拟非放下了心中的石头,也很高兴地说。非哥,准备进入国际手提电话市场了吧。”陈正阳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闷,就进入任拟非最感兴趣的话题。
“宣传广告都已经做好了,就等这里的第一批产品出来,就全面抢滩国际市场。我们的第一站就是米国,然后是法国,接着是英国,再接着就是整个欧洲,最后再杀回来到亚洲市场。”任拟非这下眼睛全部亮起来了。
“那就提前祝贺你啦。”陈正阳就笑着恭喜。
“你们不是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同喜同喜!”任拟非就拱了拱手。
“这批手提电话出来之后,给我弄十台,我帮你送人,好给你做免费宣传!”陈正阳又说。
“没问题,十台够了吗?”任拟非还追问了一句。
“你就不问问我送给谁吗?”陈正阳觉得有些奇怪。
任拟非拿着手指指了指天空,没有说什么,表情却有些奇怪。这个陈正阳刚才还强调什么阳谋,却不反对送礼给上级?
陈正阳不想惹林少,林少却找上门来了。
这天,陈正阳正在县长办公室批阅文件,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陈县长,你好,我是林生斌,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了。我在云都市的回燕宾馆订了酒席,想请你陈县长赏个面子,成吗?”电话里的声音倒也客气。
“啊,是林少,在云都市我也算是半个主人嘛,怎么好意思让您请呢?行,既然林少这么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晚上八点我一定准时到。”陈正阳也很客气,毕竟大家无冤无仇,伸手也不打笑脸人。
挂了电话,陈正阳就琢磨开了,这个林少是唱地哪一曲戏啊,居然请自己喝酒?
不过,这事情是怎么也想不透的,自己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林少想干什么?
其实,陈正阳心里对这个林少倒也不怎么反感。陈正阳前世的记忆里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至少这个林少最终也没有捅什么大漏子,这就证明林少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另外,一个高官子弟,他衣食无忧,却拼命去赚钱,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陈正阳倒觉得有些好奇!陈正阳最讨厌的倒是那种整天无事生非,不务正业地纨绔子弟。一个高官子弟稍微利用一下自己独特地身份做些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生意,陈正阳在心里并不是很排斥,再加上好奇心作怪,倒也毫不推辞地答应了林少地邀请。
陈正阳也是个很守时的人,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就让阿强开车出了,不到八点就来到了回燕宾馆。
陈正阳让阿强在车上等候,自己就直接上了二楼,进了包厢。
一个身穿吊带衬衣的年轻人正背对着门在窗子旁往外面打量着,看样子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陈正阳轻轻地敲了敲门。
年轻人缓缓地转过脸来,相貌倒也英俊,就是眉毛部位重如丝,略显轻佻。
“哎哟,陈县长来得可真准时啊,快请座,谢谢陈县长给咱这个面子啊。”林生彬手一伸,很有绅士风度。
“林少有请,荣幸之至,岂能不到?”陈正阳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