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真香啊。”陈正阳抿了一口茶,赞叹道。
“喜欢喝你就拿一包去吧,我老家托人带来了两盒。”贺天明顺口就说。
“还是不用了吧,君子不夺人所爱,再说,我也不会品茶,给我喝就是浪费,没有那个情调。”陈正阳赶紧摇着手说。
“和我还客气什么,让你拿你就拿,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贺天明故意装做生气的样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贺书记,对于这次“芋红二号”事件您还有什么指示?”陈正阳主动把话题往正题上面拉。
“你说这次市里的伍副书记真的会调走吗?可能性大不大。”贺天明却对另外的事情更感兴趣。
“这个谁也不敢肯定,贺书记您的消息肯定比我灵通吧。不过,他应该当不了云都市的市委书记。”陈正阳很肯定的语气,让贺天明也放松了不少。贺天明知道陈正阳这么说肯定有他的依据。
“那你就大胆地干吧,我支持你。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有些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贺天明也决定赌上一把,也许这是个把罗安弄下去的机会,反正自己不出面,看情形再说。
“好的,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陈正阳就站了起来。
“你忙吧,别担心,有我支持你呢。”贺天明笑着端茶送客。
鹦鹉县城祥瑞宾馆一个房间内。
“伍少,这次麻烦大了,你可把我给害惨了。有一万多亩的水稻打了水漂啊。”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要是陈正阳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穿着花衬衣,打着红领带的年轻人就是和自己多次生冲突矛盾地二世祖伍差,市委副书记伍权的儿子。
“慌什么慌啊,罗安连这点小事也摆不平吗?”伍少鼻子哼了一哼。
“罗县长也没有办法了,就是他让我来找您的,您可一定要救我。您不知道,贺天明这次派了那个副县长陈正阳来负责这件事情,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中年人哭丧着脸。
“又是他。这个陈正阳,专门跟我做对,我饶不了他。有什么好怕的,你老爹又没死,哭丧着脸干什么,真是晦气。当初你拿那两万元的时候怎么手都不抖一下?”伍少用力地在椅子上面踢了一脚,马上又痛得疵牙裂嘴地,更是烦躁了。
“那钱我没有动,我等下马上拿给您。您就饶了我吧。”中年人扑地一声就跪了下来。“这次的损失是几百万啊,伍少,我不想坐牢。”
“瞧你这点出息,现在不是还没事吗?慌什么!让我好好想想!”伍少心里也有些慌,***老子一共赚地还不到十万,居然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还真是不划算。
中年人不敢出声了。透着窗户的微薄的光线中,可以现这个中年人正是供销社的主任罗康之。
“你先回去。不要和我联系,我会找你的。放心,你尽力拖延一些时间就是了。我去找老头子打个招呼,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伍少转换了一付面孔,笑嘻嘻地安慰着罗康之。
好不容易打走了罗康之,伍少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动。这次的麻烦太大了,安全起见,自己还是出去躲几天的好。伍少打定主意,人也放松了不少。
拿起桌子上面的电话。
“喂。叫小翠上来给我松下骨。搞个按摩。”伍少地眼神里又开始冒绿光了。
罗康之刚回到办公室,陈正阳就来了。
“陈县长。您来了啊,怎么也不先给我大打个电话,我好去迎接您啊。”罗康之赶紧跑到大门口迎接,讨好着说。
“我们是在哪里谈好呢。”陈正阳边说边往里面走。
“去我办公室吧,那里安静,我向您汇报。”罗康之胖着身材,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着。
罗康之地办公室比陈正阳在县政府的副县长办公室还要气派得多,宽敞得多。墙上面还挂着字画,办公家具都是崭新的,红的冒光。
“你们供销社挺有钱的嘛。”陈正阳不紧不慢地说着,看似漫不经心,却让罗康之听得一惊。
“我们是小单位,也只是刚刚得出工资罢了,效益越来越不好了,现在不是市场经济吗?我们的竞争对手太多了,不好经营。”罗康之赔笑着说。
“那个芋红二号是从哪里进来的啊。”陈正阳随口问道。
“伍——,不,是从省农科院进来的种子。”罗康之头上开始冒汗了。
“胡说,我打电话去省农科院问了,今年我们鹦鹉县一共只从他们那里订购了不到两千亩水稻田用地种子,他们还奇怪呢,说我们鹦鹉县今年是怎么回事情。”陈正阳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罗康之,“还用不用我拿这种子去省农科院进行鉴定?”
罗康之又开始抖了,两只腿直哆嗦。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告诉你,这事情很严重,关键在于你的态度问题。现在说还来得及,要不然就晚了。你给全县造成了几百万元的经济损失,是几千户农民颗粒无收,光是那些农民每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你淹死。”陈正阳一看罗康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有问题,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一点。
在陈正阳地追问下,眼看罗康之就要顶不住了。
“叮铃铃。”桌子上面的电话响起来了。
罗康之如获大赦,赶紧跑过去接电话。
“好的,好的。”罗康之很快就挂下了电话,神情放松了不少,讪笑着说:“一个老客户打过来的。”
“还是说说这些种子从哪里来的吧。”陈正阳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但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真的是从农科院进来地,我们这里手续齐全。我不敢骗您,陈正阳县长,真地。”罗康之不敢看陈正阳的眼睛,低着头说着。
“罗康之,你好自为之吧,哼。”陈正阳没有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看着陈正阳走了出去,罗康之抹了抹脖子后面,背心后面都被汗水给湿透了。这个年轻地副县长看起来漫不经心,却让他感到很大的压力,这在贺天明那里都没有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
很快,罗康之又拿起了电话。
“王秘书,他已经走了。您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
挂了电话,罗康之跌坐在沙上面,心有余悸,满是后怕,要是自己刚才说了,麻烦就大了。
陈正阳回到了吉普车上面,对邹强说:“回县政府。”说完就躺在靠背上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呢,刚好是这个时候打的电话,难道是巧合?为什么罗康之一接到这个电话,神情就变了呢?他有什么样的依仗,难道他的后台比我们鹦鹉县县委县政府还要硬?
陈正阳沉思着,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这个罗康之看来只是个小人物,他的后面肯定还有大鱼。陈正阳就有些兴奋了,还真有趣啊。
“陈县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和市里的伍少有关系?”闷头开车的邹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会这么想?”陈正阳来了兴趣,要真是这样,刚才这个电话就很好解释了。
“春节过后的那段日子我经常在县城里巡逻,好几次现伍少和罗康之在祥瑞宾馆里出入,那个伍少在我们鹦鹉县里是什么坏事都干,什么生意都做,总是带着一帮人在县城里晃来晃去的。”邹强就解释说。
“有道理,这个猜测你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陈正阳马上说。
陈正阳就开始沉思,伍差这个人为人特别嚣张,总是对人爱理不理的,能够和罗康之在一起出入,那就是肯定能从罗康之这里得到好处,这是可以断定的。可是陈正阳又觉得有些拿不准,因为这个水稻种子的利润只有那么大,顶多也就是个几十万,却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个伍少未免也太没有头脑了吧。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后果会非常严重?
“陈县长,上次我们库桥镇的农药中毒可能也和这个伍少有关联。”邹强又蒙头蒙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陈正阳这下更加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