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
溪襄神女看着眼前的夜倾城无语泪先流。
夜倾城慢慢走近,淡淡道了句:“你就是溪襄神女?”
溪襄一脸震惊的看着夜倾城,耳边似乎又回荡起夜倾城的话来:你就是溪襄神女……
溪襄没有应答,只是不断流着泪,神情哀伤悲恸。
母女相见,没有激动相认,没有拥抱大哭,没有怨恨愤懑,没有,什么都没有……
夜倾城看着不断流着泪的溪襄有些不知所措,哭什么?不应该高兴吗?如此优柔,如何得了青渊师父以命相舍的?
“溪襄神女,我是夜倾城,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你的女儿。我此次前来是要救你出去的。”
夜倾城上前就要劈开屏障,却被溪襄给拦住了。
“倾城,不要,你打不开的。”溪襄站起身隔着屏障深深的注视着夜倾城。“你不必来救我,我只想你好好的生活。”
“我过得很好。师父和青渊师父都对我很好,教了我不少东西,夜阑宗人也很信服我,我如今也已成仙,若水成了我的掌地。我交了不少朋友,他们对我都以命相护。”
夜倾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简单明了的讲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过的很好的例子。
说实话,见到溪襄她是有些激动,但是,也只是激动。更多的还是想着替夜阑宗驱散头顶的乌云,让阳光洒下来。
这么多年,她自小是如何长大的,说是说不清楚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对于溪襄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或许都比不过夜阑宗随便一个妇人在她心里的地位。
“青渊?”溪襄听到夜倾城唤他青渊师父,又此前感应到的仙人陨落,心里的愧疚更重了:“他,走的安稳吗?”
“很安稳,我见到了他最后一面,含笑走的。”夜倾城一一答道。
就是不安稳又是如何?夜倾城的视线直盯着溪襄瞧,她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来。
这个母亲 ,可能不是她喜欢那种的类型。
“那就好。”溪襄说着,心中像是松了一口气。“你父亲,他……”
溪襄看了眼夜倾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定睛看着夜倾城,等她问。
漫长的沉默过后,夜倾城选择妥协:“我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溪襄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为何如此说?如果没错,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一切都是天帝的阴谋。为的就是不让你和狼族结姻,再深思下去,可能父亲也是他授意与你……”
夜倾城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溪襄的怒骂:“你懂什么!不会的!阿郎不会骗我!不会的!阿郎不会……”
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夜倾城看着情绪太过激动的溪襄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不应该来此?
事情真相是什么样的,夜倾城清楚,溪襄更清楚。
在此被关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想明白?
“我救你出来,陪你一起去找阿郎。你的阿郎还在等你。”
夜倾城蹲下身看着已经哭的精疲力尽的溪襄,想着,这下心里憋着的怨气应该散干净了吧。
溪襄终于止了哭声,抬头看向夜倾城,眼中透亮,原是如此。
“别救我了,他不会让我出去的。他的权利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
溪襄说完又重新坐了回去,一脸严肃的看向夜倾城:“你既然猜到了原由,也知晓我的意思,那便回去吧。此事不要再管,天下苍生经不起天神的怒火。”
“就这样放任不管?夜阑宗人怎么办,狼族怎么办?我,怎么办?”
夜倾城几乎咆哮而出。
她该如何面对夜阑宗人,面对狼族,面对她自己……
“倾城,终是我不对,是我犯了天规,我会承担。可不该把你卷进来,你是无辜的。”
溪襄闭上眼,是啊!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能抵住诱惑,不与阿郎生情,又何尝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再来一世,她又何尝会放弃呢?纵使是场棋局,她也是个甘愿入局的人。
“我无辜?”夜倾城有些失笑,失望看着屏障之中的溪襄,冷声道了句:“谁不无辜。”
谁不无辜!
溪襄浑身一怔,抬眸看着一脸愤慨的夜倾城,突然欣慰的笑了起来。她是优柔寡断,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的人,但她女儿不是……
真好。
“怎么?还没叙完旧?”
东辰缓步走来,悠闲自得的很。
“嗯,没呢。”夜倾城转过身,坦然的看着天帝。“天帝心情很好,看来是欠我一分恩情。”
“是。”东辰点头应着,随即看向夜倾城身后的溪襄,眼色一冷:“她,不行。”
夜倾城自然懂得他话中的意思,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不是她,我要我父亲的线索。”
东辰不语,微微挑眉,这丫头,不错啊。比她母亲可是强上不少。
“炎地。”
东辰也不准备反悔,直接将夜父的所在地告诉了她。
“多谢。”夜倾城拱了拱手,随即直起身,道:“此事谢过,但红芬的事,我会插手。她不想我管,但让我吃亏,我难受,得出出气。”
你办不了,红芬她可办定了。反正就这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不必说与我听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东辰回答的极为爽快,和夜倾城说话没必要藏着掖着,她心里清楚的很。
“那天帝又欠我一份恩情。”夜倾城很高兴东辰能那么好说话,至少目前相谈甚欢。
往后如何,那便看天意吧。既然动不得,那你利用起来。
东辰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对红芬的亏欠,这些年早就还清了。她下药与他鱼水之乡,他没有追究,设法留住小希的命,他也没有追究,可,他没有追究并不代表不追究。
现在,正是时候。
再看夜倾城,倒是觉得她太过聪明了,聪明到,让他有威胁。或许让她掌管若水是个错误。可又有谁没有犯错,就能知道那是个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