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湘西,山川璧峭,峰群环拱之上,一片茂密原始森林。
风声萧萧,春雨飘飘。
七八道渊月卫在林间穿梭,他们皆是渊月卫内的顶尖高手,领首更是金鸷渊月卫龙温野,魏安贤座下五煞之一,此时他伫立树顶,沉声道:“密探已经打探到香妃的下落,就在密林尽头湘江源头处。”
“魏公有令,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
“绝不能让正阳派系人先找到。”
温野施展轻功,在大树冠顶急奔,林间渊月卫紧随其后,一柱香时段后,抵达原始森林尽头。
山壁上一个近五丈大小的无面巨脸,源源不断的江水从巨脸口中喷涌而出,倾盆而下,形成湘江。
“…啊…”
惨叫声忽地从身后密林传来,温野拔刀猝然转身,冰冷眸子看向密林内。
只见树梢、地底、甚至树干内钻出无数道细长异蛇,长的约有五六米,短的十余寸,将渊月卫包围在内,包成人形蛇粽。
仅仅数息功夫,异蛇散去,林间只剩下一堆堆白色骸骨。
温野只觉得一股冷气自脚底板瞬间飙升至天灵盖,纵然是位高权重的五煞之一,此刻心突突地狂跳不停,想起古篇内的描述。
永州产异蛇,疑似蛇荼后裔,蛇有双足,疾行如影,口生刀牙,噬人血肉。
就在此时,他身后峭壁下面,湘江内传来惊涛砸岸巨响声,一只难以想象巨大的蛇影从江底冒起,二十多丈长蛇躯,直立起来,蛇头已经到了无面巨脸的位置。
温野顿时感到心脏抽搐,一股死亡危机感萦绕在脑海,当即身影一纵,急奔向密林上方。
巨蛇蛇口大张,一条血红蛇影犹如利箭般,探出十多米,直接洞穿了他的躯体。
下一刻,卷进了蛇口。
……
“阿姐,钱四同被我宰了,洛阳钱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南阳城。”
“我明白,小龙,早上你出去后,我便让莫人离去鹰城买马,等回来后,咱们即刻出发,前往永州找我爹去。”
两人在府内议事堂低声交谈片刻,莫人离走进来道:“大小姐,已经备好马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华云晶道完后,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张子龙跟在后面,看了一眼莫人离,道:“莫人离,我们此次去永州,可能要在那里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你确定不去徽京看看?”
莫人离断然道:“不去,大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也好。”张子龙点点头,出了华府,府门前四个木兰卫牵着七匹骏马在等候。
华云晶走下台阶,翻身上马。
张子龙跟着上了另一匹马背,余下五个木兰卫纷纷上马,一行人朝城外出发。
刚出城,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城墙上,正是昨天晚上的鲍幸,开口道:“华家大丫头,你可是去永州找你去爹爹。”
华云晶勒住缰绳,道:“对,鲍叔叔,我们正要去永州找我爹去,昨晚上听虫十一讲南阳城来了一位大方士,前来除鬼灾,我还疑惑着是谁?没想到竟然是您。”
“老夫来迟一步啊!”鲍幸说着,目光转到张子龙身上。
张子龙拱手道:“见过鲍前辈,不知道前辈昨天晚上可曾找到域鬼?”
鲍幸轻叹道:“域鬼已经被太行山那位大方士收走了,倒是我从安波山山脚下血池内推算出那个鬼道方士的来历,不知道你们两人见没见过一个青面方士,他的名字叫做钱四同,是洛阳州指挥钱连的侄子。”
张子龙心神一凛,斟酌片刻,没有隐瞒道“他已经被我杀了,鲍前辈。”
鲍幸诧异道:“你竟然能够杀死一位二阶方士?”
华云晶目光转动,插嘴道:“此人放出域鬼,使得域鬼残害南阳城满城百姓,其罪不可恕,鲍叔,你觉得呢?”
鲍幸鼓掌道:“杀的好,回头老夫会将此事如实汇报给太傅,让太傅上朝弹劾州指挥钱连。”
华云晶拱手道:“既然如此,鲍叔,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鲍幸温声道:“一路顺风,到了永州替老夫向你父亲问好。”
“好,一定。”
驾,驾,驾……华云晶一行人骑马从官道出发,一路马不停蹄,直到傍晚时分到了浊河边缘。
浊河涛涛,奔流不息。
一座古朴浮桥搭建在浊河上面,通向豫州最南端的申城。
一行人骑马从浊河上经过,行至一半,忽地浊河起了雾。
“小姐,我们快走,浊河有棺鬼传闻,每到夜色起雾的时候,棺鬼便会出现,将人拉进浊河内。”说话的木兰卫叫做楚楠,从小在浊河边缘村落长大,知其棺鬼的可怕,此时脸色大变道。
华云晶脸色一沉,随即两腿一夹,扬鞭抽在马屁股上,木兰卫紧着纷纷扬鞭加快速度。
张子龙跟在最后面,想到论鬼录上棺鬼的描述,不由心神一凛,两脚在马肚上一蹬,马迅速奔跑了起来。
快骑出浮桥时,他侧头朝浊河内看了一眼。
只见浑黄如浆咆哮的河水内,一个一个棺材飘出了河面,棺盖缓缓开启,一股阴森可怖气息从里面冒了出来。
生成幽幽黑雾。
他还看到其中一个红棺内一只女鬼已经从棺内爬起,看了过来。
心神失陷。
紧着他一咬舌尖,清醒了过来,迅速骑马出了浮桥。
危险指数一的棺鬼,虽然不如雾面鬼,但这浊河内也太多了吧!
粗略算了下,刚刚浮出水面的棺材多达五六十个,便是是普通人,就算是大成武夫,稍有不慎,也会被棺鬼拉进河底。
这简直就是水上鬼灾。
怪不得一到晚上,河面上没有任何摆渡人。
他甚至还听师傅讲过,当年诡盗的亲传弟子内力练骨层次武夫都栽到浊河鬼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