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城,百草堂。
万掌柜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脸麻子也遮不住惨白的脸色,眼圈黑浓,脚步有些虚浮,背着个蛇皮袋。
少年温和笑道:“掌柜的,安大夫让我过来取药。”
万掌柜哭笑不得道:“少年郎,就一点药用不着这么大的袋子。”
“有备无患嘛! 掌柜的。”少年笑着回答道。
万掌柜微微点点头,转过身踩到木凳上,将放在百子柜上层五株药材拿了下来,递给了少年。
这五株药材全是百年成分的大补药,价值数千贯钱,终于卖了出去。
“少年郎,最近世道乱,回去最好小心点。”
“谢了!掌柜的。”少年说着将五株药材扔进蛇皮袋内,转身走了出去。
一柱香后,麻子脸少年又出现在康济药堂,取走了数株药材。
之后,云氏药房,杏林院…等七八家药房取走一堆药材,蛇皮袋装了半袋,皆是一些人参、鹿茸、黄芪、紫枣等名贵药材,价值数万两。
背着蛇皮袋,进了巷子内,少年脸部皮肤肌肉微微耸动,麻子渐渐消失,续而脸型无形微微拉扯,生成一副棱形脸。
转身走出巷子,原本外面围着几个想要打劫的难民,一哄而散,更有甚者边跑边叫叫道:“妈呀,鬼啊!”
见状,少年微微目光不屑,摇了摇头,背着蛇皮袋,朝常去的地方走去。
经过衙门时,那面登闻鼓已经不见了,衙门禁闭,上面贴着张白纸告示。
修缮期间,暂停办公。
对面大昭寺办事处,倒是开着,里面坐镇则是僧人素明,此前远远见过一面。
“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等我拿到象甲魔筋经,必灭之。”
声音低念着,脑海内已经有了初步谋划的他继续走着,没过多久,走到贫民区东三街,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很快地,察觉到不对劲?
院落内,一棵枝繁叶茂的榆树上,游默鼻青脸肿,嘴里塞着一块臭布,被绑在树干上。
见到大师兄来了,他眼睛通红,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嗯?”少年眉头一皱,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般弧度:“有意思,有意思哈!”
转头关上,锁住院门。
他正是张子龙,再转身瞬间脸上全是冷漠,心底震怒,眼眸内掠过一丝杀机。
这时,烂赌鬼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向院子的少年,饶有兴趣问道:“便是你请了不少武夫,给你打拳看?”
张子龙神色平静道:“不错,阁下绑了我的人手,想做什么?”
烂赌鬼狮子大开口道:“给我一千两银子,我给你打一套硬功,够你学上好几年了。”
张子龙冷哼一声,也不急着打死他,走到树前,拿掉游默嘴里的臭布,问道:“怎么回事?他是什么人?”
“大师兄,他叫烂赌鬼,我本来想……”话音未落,便被张子龙截住了。
“行了,我知道了!”
烂赌鬼眯着眼睛,问道:“倒有些胆气?你背着什么?”
张子龙没有理他,松开游默身上的绳子。
“小子,老子问你话呢!”烂赌鬼冷着脸怒喝道,于此同时,他急奔数步,到了张子龙背后,手爪一撕。
刺啦!
蛇皮袋被撕破了,人参、鹿茸等贵重药材滚落了出来。
烂赌鬼眼睛一凝,呼吸都有些急促,欣喜道:“好小子啊!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名贵药材。”
张子龙身子一转,迎面一拳打了过去。
掌未至掌风先到,凛厉密不透风,让人透不过气。
烂赌鬼急忙双臂交叉格挡。
挡是挡住了,但那一击重拳仿佛巨锤般,只听着咔嚓一声。
骨骼断裂!
烂赌鬼吃痛一声,倒退数十步,脸色一变道:“大力鳄拳,这怎么可能?”
张子龙眼内凶光大盛,身影一动,几乎瞬息间挪到了烂赌鬼身前。
一掌!
一拳!
一指!
一爪!
短短一两秒间,将闪电五连鞭四式打了出去,他眉头微皱,这烂赌鬼果然比之前打死的那个素觉要强上不少。
刚才那四式用上四牛之力,打在他身上,竟有种打在铁身上的错觉,甚至能够看到烂赌鬼皮肤都变成了金褐色。
烂赌鬼狞笑道:“你打不死我的,小子,老子练的金刚不坏已经大成,连振玄武馆的韩彪老匹夫都奈何不了老子。”
张子龙目光如机械般冰冷,嘴角蹦出了一句话:“将金刚不坏功诀传我,给你留一具全尸。”
“你小子,是不是在做梦,现在给你个机会,磕头给我认错,饶你一条狗命。”烂赌鬼放完狠话,出乎意料的是身影一转,掉头冲向院门,全力爆发下的速度,几息时间冲到院门面前。
一掌劈断木锁,还未打开院门。
子龙已经追上,凌空而起,右脚抬起,爆发出全力,右脚犹如重锤巨坠砸在烂赌鬼脑袋上。
哪怕是修炼过金刚不坏硬功的他,此刻也承受不住八牛之力,脑袋塌陷到胸腔内,鲜血飞溅,无头躯体轰然倒下。
游默脸色发白,额头渗出细汗,身体颤抖,幸亏那日做了明智的抉择。
太师兄实在太残忍了。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院门推开了,一个身影也是吓得向后跳了一步,那人穿一袭黑衣,手持铜锏,神色十分警惕。
张子龙见到来人,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哑然无语,来人是他的大师兄。
振玄武馆,金荣。
金荣警惕片刻,又看向地上那具尸体,不确定道:“烂赌鬼?”
张子龙微微点点头,沙哑着嗓音道:“进来说话。”
金荣错愕走进去,而后也见院门又被少年关上,他心弦一紧,解释道:“这位公子,别误会了,我们一路人,烂赌鬼跟我们振玄武馆有仇,我追查了数月之久,没想到却被你先杀死了。”
张子龙故装神色淡然问道:“什么仇?”
金荣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馆主唯一的儿子,我的二师弟便是被此人害死的,此人表面上是烂赌鬼,实际上却是西漠金刚寺的叛徒明竹。”
张子龙道:“原来如此!”
金荣又道:“这位公子,他已经死了,可否让我带回去,了却了师傅的心愿。”
“他绑了我的人手,你若带走,总要付出些什么吧?”张子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
倒也不惧暴露身份,他此时相貌即便是最亲近的人过来也认不出来。
“呃……这是自然,不过在下身上除了一些药粉外,再无其他,对了;公子,你是童子吗?”金荣说着,忽然问道。
张子龙胸膛起伏,拳头紧握,眼神凛凛透着丝丝凶光看着金荣。
“这位公子你先别勿恼,在下话语间却是有些轻浮,还请恕罪,不过听闻公子到处请人演武,在下曾经确实精通一门上乘练力层次硬功,后来被一个恶婆娘麻翻了,绑到家里,那门功诀破了。”金荣不慌不慌徐徐道来。
张子龙心神一动,问道:“什么硬功?”
金荣道:“此功名为童子功,堪比西漠金刚寺的金刚不坏诀。”
张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