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教室,课间总是显得格外热闹。
叶星回背着书包,第一次走进初二(1)班的教室。嗯,先找个位置坐下来吧,他眼神搜寻着空位。
"同学你好,请问找谁?"一个戴眼镜模样的男生拦住他。
"我是......新来的转学生,老师让我先来教室。"
"转学生?"
"谁啊?"
"在哪里?"
"是他吗?"
周围瞬间多了很多叽叽喳喳的声音,叶星回感觉落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越来越多,他有些不自在。
"是这样的同学,这栋是初中部,你是不是走错了呀?"戴眼镜的男生耐心解释道。
"......我已经初二了。"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讨论声里夹杂着几声偷笑。
放眼望去,叶星回被一群身高马大的初中生包围其中,像只小鸡一样显得弱小无助。
少年的自卑感顷刻之间泄出。
"叮铃铃——"上课铃声很合时宜地响起,人群作鸟兽状散开,各回各位就坐。
叶星回拿起书包,默默走到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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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一名新成员,叶星回,你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班主任姚建光带头鼓掌。
"大家好,我叫叶星回,''风暖春将暮,星回夜未央''中的二字。我的爱好是打篮球,绘画......"
"打篮球?你确定你行吗?"不知哪位同学戏谑道。
"哈哈......"教室里爆发出一片笑声。
"安静!"姚建光气得拍讲台,"叶同学,你继续说。"
"嗯再没了,希望能与大家好好相处。"叶星回淡淡坐下。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掌声算是对他简单的欢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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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叶星回自五年级以后就再也没蹿个儿。班里的同学一学期一个模样,有时放个寒暑假回来大家都突然感到陌生,尤其是男孩,都和竹节儿似的拔高。唯独他,好像被时间遗忘了一样。
"好了,同学们,马上月考了,大家都抓紧时间复习,这次成绩依然会按年级排名。"姚建光在讲台上宣布。
"啊~"痛苦声四起。姚建光当作没听下,"刷刷"几套试题下发。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
叶星回收拾好书包,朝校门口走去。
"星回!"校门口有人奋力地朝他挥手。
叶星回抬头找寻声源。
"这儿!这儿!"叶月疏奔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书包。
"姐姐姐!轻点儿!书包带子要断了!"看清来人后,叶星回很是无语,"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接你嘛。看看你第一天的转学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叶月疏的高中部在另外一个校区,离初中部有段距离,一般学校有重大活动时,才会联合校区一起举办。
"挺适应的。"
怎么说呢,比老家的学校大多了,教室也漂亮多了。
"走,和我一起去吃饭。顺便带你认识一下我的闺蜜。"
叶月疏是最早跟着爸妈过来佑城读书的,那时候不知道这边情况是否顺利,于是让叶星回先暂住在老家的亲戚家,读完了初一才临时决定将他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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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渝人家。
辣椒的油呛味弥漫整个餐厅。
后厨的厨师们正挥汗如雨地用锅铲爆炒着各酸辣美味。
叶星回有些呆若木鸡。
坐他对面的夏暮汐也一时失语。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叶月疏没搞清状况:"你俩认识?"
听完了来龙去脉后,叶月疏大笑不已,根本停不下来,:"汐汐,所以,你是,把我俩上次逛街买的那件粉色的kitty猫给我弟穿了吗?他居然穿了!哈哈哈哈哈......有没有照片快给我看看......"
"当然......"夏暮汐大笑着拿起手机,突然感觉到是谁的眼神如针般锋芒,"没有!"
马上放下,连忙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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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回没想到再见到夏暮汐,她居然是自己亲姐的闺蜜!
而夏暮汐早该想到,同姓为叶,同是叶昂的孩子,一个叫星回,一个叫月疏......哎呀大意了大意了,忘了之前月疏和她提过还有个弟弟的事儿。
原来就是这个小萝卜头,嘿嘿。
"喂,小鬼,这么算来,那我也是你姐姐啦!以后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哦。"夏暮汐笑着伸手揉了揉叶星回的头。
"......"叶星回躲不掉,头发被揉得凌乱。
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来熟加不要......脸。她是忘了上次怎么捉弄自己的吗,真的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姐姐请客。"夏暮汐豪气地将菜单推到叶星回面前。
"都可以。"
"那饮料呢,喝点什么?"
"都行。"
夏暮汐转头看向叶月疏,"月疏,你这小弟怎么回事儿,什么也不点,我可最怕别人说随便、都行之类的话敷衍我了。"
"不是敷衍,他应该是——怕给人添麻烦。"叶月疏解释道,"星回是今年才接过来佑城读书,之前一直借住在亲戚家,可能是怕麻烦别人,所以现在性情也,不怎么说话。"
长期寄人篱下的生活早已让他习惯被忽略,没人问过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老板,把店里的特色菜每样都来一份。"夏暮汐挥舞着菜单。
"没......没必要。"叶星回试图阻拦,"三个人......吃不完。"
"弟弟,你一定要多吃点。"夏暮汐推开他的手,"你家亲戚定是没把营养给你跟上,不然怎么可能初二了才一米五,今天你放开肚子吃。"
不是一米五......是一米五五。
叶星回无奈,看向叶月疏。她正悠闲地拿开水烫着碗筷,一副看好戏,没想管的样子。
香辣毛血旺、辣子鸡、麻辣水煮鱼、爆炒猪肝、麻婆豆腐......一桌美味佳肴,琳琅满目。
三人吃得热火朝天,辣得大汗淋漓。
"不行了不行了,好辣,我要喝水。"夏暮汐嗦哈着气,跑到冰柜面前,拉开门,拿了一堆饮品摆在桌上,随手打开一瓶向阳牛奶。"快,你们自己挑。"
叶月疏也拿了一瓶苹果醋,打开,咕咚咕咚。
叶星回不知该拿什么,于是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瓶雪碧。打开了,却没怎么喝。
他看着夏暮汐炫完一瓶奶,没带停歇的。心想不能吃辣怎么还选了这家......难道是因为自己老家是川渝那边的吗,但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叶星回,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喏,给你拿的。"一瓶冰镇向阳牛奶放在他面前,夏暮汐说着还帮他拧开玻璃瓶盖:"弟弟,以后喜欢什么就直接说,还有,你要多喝牛奶,才能长个儿。"
冰镇的牛奶瓶渗着细密的水珠,叶星回伸手接过。指尖轻触碰到指尖,一丝暖意却在少年心中化开。
【彩蛋】
川渝人家。
夏暮汐和叶月疏两人谈笑风生,叶星回在一旁听着,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葱花。
不能挑出来丢在骨盘,那样太明显了,就拨到碗的一旁。
"还有几个菜?我去催一下老板上快点。"夏暮突然汐起身,走向后厨。
"老板,麻烦后面的菜都不要放葱了,谢谢啊。"夏暮汐小声叮嘱道。
回来的时候,发现叶星回盯着旁桌的向阳牛奶瓶,面前的雪碧几乎一口没动,于是顺便又路过冰柜拿了几瓶奶。
"哎呀菜太多了,前面的都冷了别吃了,趁热吃这几盘吧。"说着夏暮汐把新上的菜换到中间位置。
都没有葱花......叶星回一愣,看向夏暮汐,但她已经又沉迷在和叶月疏的八卦热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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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艳阳高照。
仿佛也照进了少年敏感脆弱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