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我还活着吗?这是在哪儿?
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远处闪烁着微黄的灯光;
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我向前的步伐带着空气开始流动,周边的雾气渐渐弥散开来,我是到奈何桥了吗?
依稀看到在黄色灯光下站着一个人影在朝我招手,虽然心中带着迟疑,但是我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是她在召唤我······
越来越靠近那灯光,透过稀薄的雾气我看清了灯光处的建筑,镂空雕花的大门,白色灰泥墙;
走进大门内,一条雾灰色的鹅软石从我的脚底往前循序渐进的铺开,通往一扇古铜色的大门,我的步伐引领我顺着鹅软石路往前走;
在古铜色大门前停下,这才发现,我不光无法控制我的脚步,连我的头也无法动弹,只剩一双眼可以在眼框里打转;
随着吱丫一声,面前那扇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口红色的棺椁,猩红如血;
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一步也挪不动,只能任由四肢被控制,一步步走进去;
我试图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可当我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的脑仁就从中间开始像被钉子刺穿一样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有阵阴风从我背后轻轻飘过,只见棺椁前突然出现了好多人朝着棺椁跪拜;
女性穿着华丽,身上的织锦是满袖绣花纹,打扮的个个花枝招展;
男性穿着各式各样的鹰膀褂,大多以深色为主;
屋内的人丝毫没有发现我出现在门口,她们是看不见我吗;
那些人看似神情哀伤,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实则都是在做戏,因为她们时不时会睁开眼偷瞥正中央的那个背影;
目光移动到棺椁的最左边,有一个穿着朴素,着白衣的妇人正哭的肝肠寸断,好几次差点晕厥过去;
而正中央的背影纹丝不动,丝毫不见要伸手扶那妇人的样子;
就在众人都在假装痛哭流涕的时候,那妇人转头神情淡漠地望着众人,肩膀耷拉下来,露出嘲讽的笑,随即猛的抬头毫无征兆的起身直冲冲的朝棺椁撞去;
随着咚地一声闷响,妇人的身子就像断掉的丝带,顺着棺椁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倒地后眼睛瞪得极大,肢体反复抽搐后,直接就咽了气,尸体化成一只大鸟;
"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血溅当场,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巨大的视觉冲击使我猛地冲破禁锢叫出声;
屋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唯独中间的那个背影拄着拐杖徐徐转过身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眯着眼这才看清中间那人的脸,是鸮老爷!
鸮老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哀伤;
他能看到我?
咚的一声把我从那扇门后拉回来,眼前一阵漆黑;
又是咚的一声我眼前的景象开始浮现,我又回到了那天跪在蒲团上身穿嫁衣,面前坐着的是鸮老爷;
面露庄严的他闭着眼,右手拇指上红玉扳指是权利的象征,双手重叠下拄着根拐杖,往地面上看去那长袍下赫然少了一只脚!
我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后,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
回忆着刚刚看到的情形,再结合我梦中一直出现的那句话,顿时也明白了七八分,心中仍然带着疑问朝鸮老爷开口道:"为什么,是我?"
坐在太师椅上的鸮老爷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无神地游离着,神情专注却毫无焦点地凝视着我没有说话,似乎他的无言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
"不,不会的。"我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眼看鸮老爷手中拄着拐杖朝地面重重一锤,咚······
再次睁眼,身边是软软的被子,陌生的环境;窗边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察觉到我醒了,转过身停留片刻后朝我走来;
是那个小道士;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小道士关切的问道;
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我就回忆起他拿着铜钱剑走向颜菲要赶尽杀绝的模样;
一想到这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噌的起身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他到底把颜菲怎么样了;
小道士倒也不恼,只是莞尔一笑神情自然道:"看来你没事,还能这么有力气。"
这反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跟我嬉皮笑脸的;我决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
看到他这副轻松的样子,我反而呼出一口气,看来颜菲没事,不然颜伯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直到松开他的衣领后我才感觉到腰部传来的阵阵刺痛,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腰,疼痛感直冲我的脑门让我打了个寒战,咧着嘴嘶了一声;
"喂,道士,我这是怎么了?"虽然暂时放过了这小道士,但我对这种江湖骗子从来都没有好感,语气也不好;
小道士嗤笑一声嘲讽道:"你连自己被甩出去磕到门把手都没感觉吗?还问我?"
他这嘴是真的欠;
难怪我说这到后面怎么开始意识模糊了,原来是失血过多;
疼的厉害,我也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吵;
见我不说话,小道士凑到我跟前一脸讨好地问道:"你跟蛇君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蛇君会出现救你?"
蛇君?
原来在意识涣散的那一刻我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真的是蛇君大人;
我正在思考着蛇君为什么每次都能在我受伤的时候出现时,旁边那小道士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哎,说啊,这时候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焦急的催促我道;
思绪突然被打乱,我皱眉看着他反问道:“你说什么蛇君?我听不明白。”
小道士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噎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我:
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一把推开他让他不要离我那么近,我对道士过敏;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蛇君及时赶到,你,和你那朋友早就没命了!”小道士见我这么排斥他,不耐烦的撇开脸朝我叫道;
所以他来这根本就没打算给颜菲一条活路是吗?也没打算救我?
这让我对道士的厌恶感又增加了几分,难道身为正派人士就能打着驱邪压鬼的名义罔顾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