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哲在叶家寨降下遁光,守卫进去通传,叶开山很快亲自来迎,身旁除了唐晚秋,还多了一位面目严肃的中年人。
叶开山上来就大笑着给了范哲一个熊抱,唐晚秋也要跃跃欲试,被叶开山不着痕迹的扯住身形,气得她在那里嘟嘟囔囔。
范哲看了顿感好笑,此时见她面色红润,体态渐丰,气质也比从前略显沉稳,心下越发觉得自己当初说下这门亲事非常正确。
这时,叶开山拉着范哲的手给他介绍:“这是我三叔叶鸿铭。”又对中年男子说:“三叔,这是我和你说过的范哲,我最好的兄弟。”
叶鸿铭身量中等,眉眼只与叶开山有两分相似,但斯文得多,尤其还留了两撇齐整的八字胡,看着和教书先生一般的严肃。
范哲不敢怠慢,躬身行礼:“范哲见过叶三叔。”
“嗯。”叶鸿铭点头,微笑回应。
范哲觉得他笑容僵硬,虽猜到这位是金丹真人,但也不欲多看。还是叶开山大手一挥:“走,咱们去喝酒。”又对唐晚秋说:“你先带三叔到处转转,他刚来这里,还不习惯。”
说完也不等唐晚秋和那叶鸿铭回应,扯着范哲直奔山腰的客栈。
两人很快在客栈内找了个雅间,叶开山喊下人准备酒菜,自己则以茶代酒,与范哲喝过一杯。放下茶杯时听他说道:“老弟,这次可真得感谢你。”
范哲正不解其意,就见叶开山一连取出三个储物袋,摆在茶几上向自己一推。
“这些是你的。”叶开山面带感激,“山海宗那边已经下了定,哥哥说话算话,这里是两成,十二万,你先花着,不够再要。”
“啊?!”范哲感到震惊,“这么多?”当时听他说过“两成”,但自己根本没有概念,而且那时心思全都放在恶妇身上,此刻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灵石,不由惊呼出声。
“不要?”叶开山挑眉。
“呸!”范哲啐了一口,抹手将储物袋全部收好。
两人说笑几句,叶开山不无感慨的说:“老弟,我这些日子已经想通,眼下路子已经铺好,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争不争气了。等第一批法器赶出来,我就准备和晚秋回族中秘地闭关修炼。”
“好!”范哲出声赞同,此时才猜到他给自己介绍叶鸿铭的本意,“你这么想就对了。你是双灵根,资质比我还好,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再说,如果有一天你真能结成金丹,那时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就是这个话!”叶开山脸色郑重,“我自问无愧于叶家,也是该为自己考虑了。你上次说昆吾界不知何时就会发生变故,我至少总得保证阿秋安全。她也挺不容易,唐叔叔不争气,许多事情都要她去处理......唉,我和你说这些作甚?喝酒!”
下人们这时已经将酒菜布好,叶开山倒了两碗酒,自己先提起一碗,“这碗就祝咱们兄弟俩的情谊,今后有难同享,有福同当!”说完一饮而尽。
范哲立时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端起酒碗几口喝完,抹了抹嘴,哈哈大笑。自己平日里本无酒兴,但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今时今日的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山海宗真传弟子,有佳人倾心,有兄弟相投,再不是从前孤单无助的小乞丐,也不是任谁都能呼来喝去的奴仆杂役。
“叶大哥,干!”范哲倒满酒碗,“就祝你此后龙腾四海,海阔天空!日后再有人提起你,不把你看成是叶家头人,而是开山真人!”
叶开山仰天大笑,甚是满意,他连干数碗,脸色通红,扬眉说道:“对!就是开山真人!此后总有一日,我要踏遍山海,畅游九霄,拜访世上豪杰......”说到激动处忽然停下话头,声音也压低数分,“阿秋不让我贪酒,难办的咧!”
范哲刚好含了一口酒,听闻此言立刻“噗”地一声,将酒喷了出去,抱着肚子笑得打跌。
叶开山脸色尴尬,干笑两声,“兄弟你说,女子的心思是不是很难捉摸?她有时不喜欢我喝酒,但有时候非要逼着我喝。我那日去给楚姑娘送灵石,回来后她整整三日不准我喝上一口,之后又逼我连着喝了三日,一粒花生米也不给我。”
范哲心下抱歉,因为自己当时没想到这茬,当即点头道:“的确难猜。”
“可不就是?”叶开山连声赞同,“你说要娶慕容江月为妻,老哥和你说实话,那姑娘我原来见过,性子......嗯,以后兄弟如果受了委屈,再来找我喝酒。”
范哲摸了摸下巴,呵呵一笑。
听叶开山忽又叹道:“族里非要为我安排一桩亲事,我自然不肯答应,这也是我决意卸下头人身份的原因了。我和你说,你以后如果碰到类似的事情,千万不能和你老婆说,哪怕你当时是明确拒绝了的。”
“你还给我传授经验?我可谢谢你了。”范哲这时已经喝得头大,说话也不再板着,“小弟我持身极正,虽然也有众多追求者,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没事找事和老婆说。”
叶开山拍腿大叫:“对!可不就是没事找事!我怎这般笨?”又叫道:“老弟,我从未与哪个朋友这般投契过,咱俩就此结拜如何?”
“好!结拜!”范哲头脑发涨,热血上涌,竟自行喊来叶家下人,斩鸡头,喝黄酒,歃血为盟,当场与叶开山义结金兰。
等范哲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侍女含烟正斜着身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瞌睡。
范哲坐起来拍了拍脑袋,啪啪的声响立时让含烟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给范哲冲了杯茶水,捧着递过来道:“公子醒了?”
“嗯。”范哲接过茶水一口喝完,察觉水还温热,便问:“你不会在这里看了一宿吧?”
含烟脸色一红,不过很快掩嘴笑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应该的。”
范哲见她笑得古怪,忙问缘由。
只见含烟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和家主昨晚喝得酩酊大醉,一个抱着桌腿叫阿秋,一个抱着蒲团叫阿月......噗,哈哈。”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范哲稍觉尴尬,“还好不算太丢人。”
听含烟再笑两声,好奇的问:“你俩后来一个直说对不住秋妹,一个说对不住月姐。我知道家主说‘对不住秋妹’是什么意思,你呢?你又怎么对不住月姐了?月姐是哪个呀?”
“你小小年纪,那般好奇作甚?”范哲咳了一声,故意沉下脸色,心下暗自警醒,以后绝不可这般放纵,万一真在阿月面前胡说八道,惹出祸来不好收拾。
此时看到含烟面色微红的低下头去,又觉不忍,再咳一声,留下百枚灵石,匆匆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