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江月一脸无辜,范哲暗道,我这兄弟变成了这般模样的女人,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她这样子搞得我很不自在啊......
念及至此,范哲干咳一声,“你说秘密吧,我听听。”
“这处禁地其实是水镜真人飞升前所留......你应该不知道水镜真人。据我门中留下的资料说,他是千年前有名的大能,飞升后留下了许多宝贝,都给了他徒弟万鹤真人。万鹤真人只在这处修炼不久就失去踪迹,传说是水镜真人把他接走了。”
慕容江月一指那栋阁楼,“里面就是水镜真人留下的宝贝,其中有一件古钟,是用来搭建传送大阵的必用法器。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让身魂相合。五派弟子这次都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拿到那件古钟,我要那颗玲珑心就行了。”
“什么古钟玲珑,乱七八糟的。”范哲听得皱眉,“你要那心干啥?我看你现在不是挺好?”
慕容江月捂嘴笑道:“从前总是你说我笨,现在你可比我笨多了。”
范哲见她巧笑嫣然,笑起来的时候身体轻颤,更显婀娜,简直完全无法把叶开江和她联系到一处,心下不由叹息。
两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范哲有目不暇接之感。如今见到兄弟重生,却变成了女人,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时隔两年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倘若单单如此,稍稍适应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能接受,问题是这兄弟的性子好像也跟着变了,似乎已经认可了现在的身份。
那么自己该以哪种态度去面对?
是把她继续当兄弟,和从前那般无拘无束,还是把她当女人,时时刻刻需要保持距离?
这个问题一时间很难回答。
此时范哲听她开玩笑,说“自己笨”,便只笑笑了事。要是搁在从前,多半会过去拍一巴掌。
慕容江月似乎没发觉范哲的异常,笑过后说道:“我现在属于变相夺舍,要与原身相合哪有那般容易?那七窍玲珑心非比寻常,原出自一种妖兽,能令身魂相合。这都是门中所记......你就说愿不愿意帮我吧?”
范哲见她开始赖皮,暴露了几分原本的性子,不由好笑,于是点头应下。
慕容江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起了传送阵,“上古之时天地无际,海阔天高,有许多洲陆,昆吾界不过是其中之一。后来不知为何发生了数次大战,其后洲陆分离,许多陆地都沉入海中。昆吾界争斗不休,资源也渐渐短缺,于是门里高人便想另找出路。古传送阵就是出路。”
她现在的口齿比从前伶俐得多,讲了不到三刻,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上古之时,地域太大,各个洲陆往来一次需要时间太久,非常不方便,于是就有数位大能联手打造了许多传送阵。
随着经验不断积累,这种传送阵甚至可以借助法器自行建造出来,穿梭各地。
时至今日,五派高人从古籍中揣摩多时,发现搭建大阵的主要法器共有六件:东皇钟、万化鼎、鸿濛壶、弥天塔、玉虚图以及渡厄琴。
而东皇钟正在这处禁地内。
等赶到这处的五派弟子齐聚,一起破禁,就能拿到这件法器。至于法器归属,五派先前也有定议,轮流掌管。
慕容江月虽然筑基,并顺利拜入金丹真人黎甄素门下,但在玄清门中并不算太过出众。她能探听到这等秘事,已经是极其难得,别的她也不知道了。
“我现在就是身魂不能相合,水灵根和所修的幻术也不太匹配,所以修行的路子并不顺利。”慕容江月脸上泛起愁云,“范哲,幸好你果然来了这里,不然我真找不到别人说,也不敢说,更不敢去求别人帮忙。”
范哲听到她说起六件法器,心下暗道:看来万化鼎和玉虚图都被苏小小所得,说不定其它几件也各有归属,就差一件东皇钟了,否则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赶这次才来拿......
此时见慕容江月绷起小脸,和受了委屈的小花猫有些相似,顿感好笑,不由开了句玩笑,“你现在变成这般,还怕找不到人来帮手?我看那日的孙传宗不是......”
“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慕容江月的小脸绷得更紧,呼吸也加重,把面纱也吹起大半,露出了红唇皓齿。
范哲连忙道歉,偏转视线,不去看她。
听慕容江月叹息一声,“范哲,我不是和你生气,我是气我自己。你不知道,我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刚刚接受新的身份。本来从前我还有过幻想,万一自己真的变成女人,第一件事就是赶快去照镜子,岂不美滋滋?”
“难道不是美滋滋?”范哲忍不住发问。
“当然不是!”慕容江月矢口否认,“我当时只有怕,然后就是惶恐,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去照镜子。等我完全镇定下来,发现许多地方都不习惯,所以不得不小心去调整自己,避免被谁发现,招来杀身之祸。死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我很害怕。”
她说着低下头去,半晌才又低低的说:“变成女子后,不止言行举止要重新适应,这副身躯也会逼着你不得不做出改变。现在凡是我从前的爱好和习惯,都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最可怕的还是别人的目光。如果你的言行举止有任何不妥,他们就会对你报以侧目,仿佛女子的一切都该由他们去定义才行。”
慕容江月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话在她心底埋了多长时间,都说出来以后仿佛去了一大块心病。
范哲对她的话中有许多地方都不能理解,但是眼见如此,也不好再说玩笑,便转移话题,把当日宝库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啊?这么说苏小小已经不在仙霞派了?”慕容江月抬起头来,面带喜色。
“是啊,你无需这般怕她。我看她多半是回自己的老巢去了,等有天我肯定会去找她算账。”范哲郑重说道,“到时一定带上你。”
“还是你最好。”慕容江月莞尔一笑。
范哲本来想起鸡皮,但这次偏偏没起,心下称奇。此时又问:“五派弟子约定何时破禁?”
“明日午时。”慕容江月说着取出一面洁白蒲团,铺在地上,敛裙跪坐,“我要在这里修炼,你也别浪费时间。”
范哲见她一本正经,有心问问她和那位孙传宗后来到底如何了,但终究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