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后,秦守靖忽然长叹:“他们一位是我故交之后,一位是远房亲戚的遗腹子,本来也都算乖巧懂事,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唉。”
“大概是始终不能筑基。”范哲猜测。
“不说他们了。”秦守靖摇了摇头,“你之前耍的那套掌法,应该是门剑术。我看这剑术不差,但是还缺后续。”
范哲佩服师父的眼光,当下把《青莲掌法》取出,递了过去,并把来龙去脉讲了一番。
“这掌法确实不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加以推演。你也不适合学剑,我有了心得再来传授你。”
秦守靖翻看几页,将书册收了起来,又皱了皱眉头,说:“等你到了炼气七层,就去门外看守灵矿,省得他们找你麻烦。”
范哲询问灵矿详情,秦守靖于是大略说了一番。
仙霞派有数座灵矿,分布得比较零散,最远的一座距离山门北面几近七百里。所谓灵矿,就是在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段,能够采集灵石的矿场。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尽管平日门中都有弟子在各处驻守,但总不乏前来抢掠的修士。这些修士多是单独行动,也有少部分拉帮结伙有备而来。至于出身更是五花八门,有散修,也有邪派弟子,偶尔还能抓到几个正派败类。
驻守灵矿的弟子,除了有固定月俸,如果守满三年,还有机会进入门中宝库挑选法器,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磨练本事。
范哲其实也担心,两位不要脸的师兄师姐肯定会来找茬,又有南宫燕和苏小小那事,于是听了师父的介绍后,立时答应下来。
秦守靖见徒弟答应得痛快,暗赞徒弟有心胸和眼界,心里高兴,又给范哲说了说门中的宝库。
仙霞派的宝库是门中重地,里面的物品无一不是珍品,拿法器来说,最差也是顶阶。
当然,想获得进入宝库的机会并不容易:需要看守灵矿满三年,此外还得和做出同等贡献的弟子打过一场,获得前三才能进去。
范哲听了点头。
自此,他闭门不出,在指环内没日没夜苦修,终于在十一月底,让冰灵脉彻底稳固下来,达到炼气七层。
冰灵脉是水灵脉的变种,所以这条灵脉就如同藤蔓一样,缠绕着那条直上直下的水灵脉,无时不刻散发出凛冽的冻气。
这条灵脉一成型,立时让范哲的《玄冰金枪术》整体上了一个台阶——原本只能打出数根冰枪,现在能十数枪连发,威力比青铜戒尺打出的冰锥要强上数倍。
他体内的那颗珠子十分神奇,不拘是五行灵脉,还是“冰、空”等两条异种灵脉,其内的真气都能通过珠子随意转换,所以,尽管每种灵脉只有一条,但若论总体法力,比照同境界的弟子只强不弱。
晋阶至七层后,在出发去灵矿前,范哲例行做上一番准备。
师父还在推衍剑术,他便没去打扰,只与青岚交代一番,匆匆出了山门,赶去金桐峡谷打灵兽,摘灵草。
现在是十一月份,天气转冷,范哲身强体壮,又修炼有成,尽管穿着单薄的袍衫,却丝毫不感到寒冷。他在峡谷内一直待了十数天,收获颇丰,只灵兽就打了八头,还采到几株不常见的灵草。
因为要拿去柒霞镇售卖,范哲不愿意泄了行藏,便用了一张低阶的易容符箓,带着草帽,换了粗布衣衫,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显眼。
到了镇子里,看到熟悉的巷道商铺,住宅坊市,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范哲心生感慨,但很快平复心境,因为路还很长。
顺利将收获出售给几家商铺,范哲拿了三千枚左右的灵石,并选购了一堆符箓和灵丹。
鉴于唐无伤先前提到“景阳丹”,范哲还特意打听了一下,知道这种灵丹是炼气高段的修士所用,单价不便宜,一颗就将近两百枚灵石。
景阳丹能促进灵脉夯实,但更多的功用,是增加突破筑基瓶颈的几率。只不过这个几率因人而异,总体来说效果并不很好。
范哲现在生出七条灵脉,而体内那两道黑白微芒始终没有变化,他实在不知道第八条灵脉要怎样生出,所谓有病乱投医,于是也给自己备了两颗景阳丹。
一番选购后,范哲并不多做停留,打道回府。
谁知刚刚飞出柒霞镇不到十里,就看到一位熟人,正叉着腰和一位巡查队的青年在路旁争吵,周围还有一些看客。
“唐姑娘怎么还没走?”
范哲一眼认出这姑娘是唐晚秋,心下不由疑惑。
上次唐晚秋被巡查队员打伤,还是自己救了她一命。这事说到底,是她没管好虫子引起,就算再怎么说也是理亏。她孤身一人,在这里耗着不走,实在不智。
虽然唐晚秋说话吓人,言行举止和假小子一般,但范哲并不讨厌这姑娘,于是略一思忖,降下乌云,在离地五丈时跳了下来,收起云缎后站到看客后面,默默观看场内情形。
看客们的修为不高,又被热闹吸引,所以都没有察觉。
此时只听唐晚秋说道:“柒霞镇又不是皇宫大内,本姑娘凭什么不能来?”
“你来可以,但必须遵守本门的规矩。”那巡查队青年有理有据,“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清,你又放虫子咬伤数人,就算你是唐家小姐,也不能在这里胡作非为。”
“怎么能怪到老子头上?”唐晚秋哼了一声,“我不要他们抓那虫子,他们非要抓......”
青年皱眉打断话茬:“我已派人通知你们舵主来这里领人,请唐小姐在这里稍候。”
“你!”唐晚秋叉在腰间的双手放了下来。她环视一圈,像赶苍蝇一般连连挥动衣袖:“都滚,别在这里看老子的笑话!”
范哲听那青年说唐晚秋是“唐家人”,并没感到奇怪,当初就猜到了这一点。
此时见唐晚秋的脸色有些发白,看得出她很害怕那位“舵主”,驱赶看客多半是想找机会溜走。
范哲有心替她解围,便穿过看客们,笑着上前躬身:“小姐,舵主派我来接你,这就跟我回去吧。”又起身对那青年拱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