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我支开贾师爷,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我听到有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朝我驶来。我下意识地让到路边,让马车先驶过去。就在马车快到我身边的时候,只听见马蹄声突然变缓,马车轻轻地从我身边擦了过去。马车的车帘掀起,里面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漂亮脸蛋,微笑着盯着我看。我痴痴地望着这张绝世美颜,心想这想必就是公子们魂牵梦萦的狐仙了。我正准备说话,姑娘已经放下了车帘。一块罗帕从车帘里飘出来,落在地上。我捡起罗帕,朝马车奔了过去。马车越跑越快,我也越跑越快,不一会儿,我便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我站在原地喘气,不甘心地看着马车跑远。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一身红裙的姑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见状,我立刻迎了上去。姑娘依旧妩媚地笑着。
“姑娘,你的手帕掉了。”我说道。
姑娘笑着朝我走过来,马车朝另一个方向驶远了。
“姑娘,你的手帕掉了。”我重复一遍。
“我知道。”姑娘婉转地说道。
“姑娘是何方人士,家住何处啊?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一个人行走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这位公子,不瞒你说,我是狐仙,四海为家。”姑娘说道。
我的心里暗自好笑,嘴上却说:“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去寒舍住上一晚。”
“不了。”姑娘娇滴滴地说道,“要不,你陪我往南再走一里路吧。我的一个亲戚住在那里。”
“乐意至极。”我说道。
姑娘开心地跑到我身边,顺势靠在我身上。公事为重,我没有推开她,就这么扶着她走了一里路。然后,她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公子,我到家了,我走了。你背过身去,可不准看哦。”
我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姑娘还娇羞地对着我笑。
我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是知县老爷,识趣的话,就不要叫。你是一个人吗?还是有同伙?”
姑娘一下子吓得面色煞白,定了定神,她说道:“就我一个。”
“刚才那个驾车的呢?”
“他把我放下来,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看来你们分工明确啊。”我嘲讽道。
“大人,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可以放过你,甚至不追究你所做的事。可是,你要对我说实话。”
“好的,大人。”恢复了正常口气说话的姑娘显得更可爱了。
“谁派你来扮狐仙的?”
“是翠红院的妈妈。”
“她为何让你扮狐仙?”
“这我不知道,她也不让我问。她说我只要按她所说的做就行了。我扮一次狐仙,妈妈给我一两银子。”
“你扮狐仙,妈妈有没有交待你需要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无非是打扮得漂亮些,对公子温柔些,还要问清楚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你是翠红院的姑娘?”
“我是那儿的清倌人,平时不见客的。如果让姑娘们来扮,妈妈怕客人会认出来。”
我点点头。“我想让你帮个忙,做得好的话,我替你赎身,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姑娘开心地说道。
“你今天要不动声色地回去,绝对不要跟妈妈提我的事,你能做到吗?”
“就这些吗?”
“就这些。”
“没问题。你放心吧,大人。”姑娘郑重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