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爷出远门回来第一天就休了三姨太和六姨太，很快便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和恩师也不例外。
“三姨太的事我多少知道些，”恩师说，“就是和四姨太流产有关呗。昨天老爷刚回来，四姨太就哭着喊着跪到老爷面前，让老爷帮她做主，说是三姨太害死了她的孩子。
何老爷也是好脾气，那么远的路赶回来，也不顾浑身劳顿，立刻把四姨太扶进屋好言相劝起来。何老爷在四姨太房里呆了很久，前前后后还找了不少人进去问话，四姨太流产时的郎中也去了。何老爷从四姨太房里出来后，立刻去了三姨太那儿，很快便给了她一纸休书。三姨太也没怎么闹，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何府了。”
“三姨太毕竟害得四姨太无法再生育，老爷这么做也算是息事宁人。只是不知道三姨太是怎么害四姨太的？”我说道。
“这个我怎么好问？我在何府，也算是个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毕竟不是什么刑案，你就收起你那点好奇心吧。”
我朝着恩师笑笑，心想：把好奇心带到我面前的，不正是您老嘛。
“那六姨太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成婚还不到半年吧。”
“是啊。他们刚成婚那会，老爷天天往六姨太那屋跑。中间也就出了趟远门，竟然一回来就把她休了，真是没想到。”
“这你也没听说什么原因吗？”我不死心地问道。
“我只看到了一些东西。老爷处理好三姨太的事情，便招待我喝了酒。毕竟我是他长子的老师嘛。然后他就去看六姨太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傍晚的时候，六姨太就哭哭啼啼出府了。听人说，她是被老爷休了。
因为六姨太是老爷新娶的姨太，跟老爷感情又特别好，有人说，她还与老爷剪发发誓，相约来生做燕子楼里的关盼盼，成为他的美姬，又约定像玉箫转世再侍奉韦皋。据说都把老爷感动哭了。所以老爷把她休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我轻叹一声，觉得自己并不会被这种语言上的海誓山盟感动落泪。看来这何老爷还真是个情种。
“何老爷接连休了三个妾，看来他又要娶亲了。”我讽刺地说道。
“何老爷对我说，他娶那么多妾，主要也就是希望何家多子多孙。没想到忙活了半天，何家还是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
“说到这件事，何府是不是又有姨太怀孕了？我前阵子风寒去药铺抓药，看到何府的管家也在抓药，他抓的是保胎药。”我说道。
“这就奇怪了。我没听说啊。夫人和二姨太年岁太大，应该不会怀孕。三姨太如果怀孕，她肯定会对老爷说，不至于被赶出府去。四姨太无法再怀孕。难道是六姨太？”
“如果六姨太怀孕了，老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把她休了呢？”
“也许问题就在这，”恩师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说道，“六姨太如果怀孕，何老爷为什么还会把她赶走？”
“为什么？”我问道。
“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六姨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何老爷的。”恩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