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在日记里写脏话。”布笙看完，她把日记还给周之然，“还吐槽我穿袜子睡觉。”
“咳咳，重点是后面的那些。”周之然抱着布笙躺在沙发上，“你错过了好多，女儿的名字也是我取的。”
“叫什么？”
“布桐。”
“我喜欢，与众不同的名字。”
“这个也给你。”周之然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一个透明的玻璃框，里面有一小簇头发，用红色丝带绑着。
布笙接过手，“这是什么？”
“这是桐桐满周岁的时候，我找人给她剪的头发。”周之然说起来有些得意，“那天我在想，你会不会出现，可惜等了一整天你都没有来，但是孩子的周岁礼你总不能缺席吧。”
“于是我就剪了一小簇头发，如果你以后回来看我了，我把这个给你，也算是让你参加了桐桐的周岁生日。”
布笙揉揉周之然的头发，她以前也会这么安慰他。
“你那个假人我是真的很想吐槽，明明和你长的一模一样，那个性格天差地别，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之然握住布笙的手，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的不安消散不少。
“我可是按照贤妻良母的人设，给你量身打造的。”布笙也不隐瞒，周之然能看出来，那就如实相告。
系统不在，布笙的自由度都多了不少。
“但是那不是你。”周之然说着说着，又有些哽咽。
这三年，他把那个假人留在身边，每天都去观察，期待这个假人有一天能变成真正的布笙。
一开始周之然找遍所有办法，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布笙是不可能逃掉。
可是不管是物理方法，还是求神拜佛，亦或是算命星座，一切都是徒劳。
后来周之然心里那点愤怒已经消磨殆尽，而愤怒掩盖的那一层思念和悲伤，在时光的打磨中逐渐生根心底。
“还有什么吗？”布笙问。
周之然拉过来一个小木箱，一打开，里面全是小孩用的玩具。
什么拨浪鼓，小气球，还有婴儿时期的衣服。
“我每次照顾桐桐，我就想，我要留下来什么给你。”周之然眼里满是回忆，“这样，你回来，也不会因为没有参与桐桐的小时候而觉得遗憾。”
布笙拿起一个纸尿裤，“这也是留下来给我的吗？”
“这个是我第一次换尿布撕碎的纪念品，很有意义。”
“周之然，你真的变了很多。”布笙看着这一堆东西，她感觉周之然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了，“如果是我刚认识你那会，你根本不会亲自做这些。”
“所以，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那就别走了。”
布笙也不知道系统升级需要多久，她也没办法给周之然保证。
见布笙沉默了，周之然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开始说些别的，比如和温白的那个项目，比如自家母亲现在对孙女的宠爱，比如很多很多。
他不再提布笙留下的事情，只是给布笙送了一个项链。
这个项链非常奇怪，不像宝石也不像金属材质，没有任何设计感，只是一条黑色的链子挂在脖子上。
戴上的一瞬间，布笙有种怪异的被掐着脖子的不适。
但是这股不适很快消失，项链很轻，几乎没有重量，布笙平时根本感觉不到。
回到周之然身边的日子过的很快乐，布桐也开始黏着布笙，她从小就知道布笙是她的妈妈。
但是之前周之然一直不让她亲近那个假人，布笙回来后，布桐终于可以抱着妈妈撒娇。
布桐被周之然教育的很乖巧，很可爱，有时候也会闹小脾气。
但是布笙不惯着她，她对于小孩的撒娇天然免疫，布桐只能找周之然哭诉。
可惜周之然家庭地位不高，每次都是安慰布桐，就没了下文。
“妈妈，这个，是做什么的？”布桐手指扒拉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脸，她看着布笙脖子上的链条问。
布笙摸了摸，她一脸神秘的回答：“这个就是妈妈打败大灰狼后的胜利品。”
“哇！妈妈……好厉害。”布桐眼神一亮，瞬间充满敬佩，“好多，妖怪，都是妈妈打败的。”
“那是，你妈我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布笙揉了揉布桐的脑袋，“明天给你讲我和白骨精的故事。”
“想和妈妈睡。”
“和你爸睡吧。”
“呜呜呜呜，妈妈……”
好不容易把布桐哄回房间睡觉，布笙躺在床上，她拨开周之然不停磨蹭自己小腿的膝盖。
“我原以为，你会和布桐相处的很差。”周之然握着布笙的手，亲吻她的手指，“但是还好，你很喜欢她。”
“你教的很不错。”布笙原本以为，周之然这个性格，面对孩子会没有耐心，但是现在看来，他倾注了全部心血。
“布笙，把这个项链还给我吧。”周之然手指勾住布笙脖子上的项链。
布笙直勾勾地盯着周之然，“你确定？”
“抱歉，有件事我瞒着你。”
“这个项链，是我找人研发的，可以给戴的人建立一个完全屏蔽信号的屏蔽器。”
周之然指尖微微颤抖，“那个假人，我之前去研究所找过人去做测试，发现她身上存在和其他地方的信号交互，很微弱，微弱到测试人员都觉得这只是杂乱信号的干扰。”
“但是我不信，我让他们做了一个屏蔽器。”
周之然抱住布笙，他这段时间真的装够了，不管他怎么逃避，布笙能不能留下来这个问题一直像噩梦一样萦绕着他。
“能不能，留下来。”周之然紧紧抱着布笙，不留一丝缝隙，“就当可怜可怜我。”
“周之然。”布笙语塞，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这个项链收回呢。”
“我怕你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周之然声音闷闷的，“我想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这是你教我的。”
“其实我也不一定能走。”
系统那货更新版本还不知道要多久，两个世界的时间维度完全不一样，它在年度维护，其余世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的，虽然我还没弄明白时间维度的换算关系，但是目前来看，应该是能陪你挺久的。”
“多……多久？”
“嗯……很难说，我想几百年应该是可以的。”
“……”
周之然眼泪一下子止住，“我能活那么久吗？”
“开玩笑的，起码还有个几十年。”
“那你还是戴上吧。”
“喂，刚刚还觉得你有进步来着。”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