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妈给你带了点特产,对坐月子的产妇特别好,你开个门?”
陈母的脸出现在监控里,她保养良好的眼尾出现几丝皱纹,“笙笙,你在家吗?怎么不接妈妈电话了。”
布笙在家里帮陈淮安按摩腿,他腹部的下坠感越来越重,腿部也因为腹部压迫静脉出现发麻的情况。
“妈妈在外面,你想见她吗?”布笙问,她无所谓,现在关键时期,主要看陈淮安。
陈淮安摇摇头,他不想见陈家人,自从上次陈蕊蕊把布笙绑架后,他就再也没有和陈家人联系过。
“陈蕊蕊最近在监狱里,一直吵着要见你。”布笙又问,“你想见她吗?”
陈淮安这次没有立马拒绝,他盯着布笙,企图从她的脸上看见别的表情。
“你希望我去吗?”
“不希望。”
布笙见陈淮安眼睛一亮,以为他实在想去,现在又即将临产,孕妇为大,便改了口:“那你去吧,别呆太久。”
陈淮安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他压住自己心里的酸气,摸了摸肚子,“布笙,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不知道男孩女孩,还没想好。”
“我感觉会是个男孩。”
“为什么?因为你屁股大?”
“布笙!你怎么……”
布笙是懂怎么惹怒他的,陈淮安生气地咬住布笙的唇肉,转而又怕咬疼了,只是温柔地亲了亲。
“布笙,为什么你能让我怀孕,你怎么做到的。”陈淮安问。
布笙回答:“早说了,我的专业。”
陈淮安没有再深究,他手指描绘着布笙的轮廓。
“布笙,别离开我。”
“我可以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
“好好利用我,我比其他人更有价值。”
陈淮安闭上眼睛,他此刻只想感受和布笙亲吻的柔软触感。
他一直都知道,布笙不爱他,她只想要他肚子里的孩子。
从小谨小慎微的生长环境让陈淮安对他人情绪的感知极度敏感,他前段时间的压力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布笙不爱他。
所幸,如果布笙在乎孩子,他可以用孩子把她绑在身边。
陈母叹了口气,她回到家,手里的东西一样都没送出去。
陈父这段时间没了陈淮安的帮忙,早出晚归,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黑发又出现银丝。
他是真老了,力不从心,集团的管理层几乎都被陈淮安换了人,一堆正值壮年的年轻人个个干劲十足,凌晨三四点还有工作邮件。
“你今天去了,见到笙笙和淮安了吗?”陈父躺在沙发上,他揉揉眉心,眼睛全是红血丝。
陈母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俩心里有怨气,不愿意见,唉,我们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帮蕊蕊,明明笙笙才是我们的女儿。”
“以前的事总提干嘛,蕊蕊进去了,我们找个时间和她解除关系,早点把笙笙的户口转进来,一家人什么时候用两个户口本。”陈父听到陈母的叹息,心里更不是滋味。
“淮安呢,他户口转出去,到时候好好和布笙补办个婚礼,我也好把公司交给笙笙。”
“可是,他俩会见我们吗?”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让淮安照顾笙笙生完孩子赶紧回来工作。”
陈母没有在说话,她知道,在陈父眼里,布笙和陈淮安都不会脱离掌控。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陈母抬头,一声叹息,她总觉得布笙不会再回来了。
到了陈淮安生孩子那天,布笙把陈淮安安排在一座私人诊所里,整个诊所没有其他病人,全部服务于陈淮安一个人。
每个人都签了保密协议,保证在这里发生的事不会泄露出去。
布笙问系统要了工具,她和上次一样一起参与了整个生产过程。
这次她明显熟练了很多,等把婴儿从育儿袋拿出来的时候,陈淮安已经疼晕了过去。
真是个男孩。
他哭闹起来,布笙把他交给护士,然后走出手术室。她清理干净身上的血迹,然后找了一张纸条和一支笔。
“宿主,你需要放置一个傀儡在这里吗?”
“不需要,我在这里本就没什么亲人,也不需要尽孝,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说我难产死亡。”布笙把纸条放在婴儿旁边,“关于我编辑好的记忆,我希望你能植入给所有人,这样一了百了。”
“好的。”
“准备脱离世界——脱离世界成功——”
陈淮安一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隔壁就是在保温箱里熟睡的婴儿。
“抱歉,陈先生,布小姐她已经……我们尽力了。”
“你说什么?”陈淮安突然脑袋一阵刺疼,“布笙,怎么了?”
“布小姐已经死了,节哀。”
“死了?”陈淮安捂住脑袋,他脑海里闪过自己送布笙来医院的画面,“怎么,怎么会死呢?”
“陈先生,你冷静一点,布小姐的尸身已经送进太平间,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看一眼。”
“不可能,布笙不会死。”陈淮安太阳穴被针扎一样刺痛,他看了一眼保温箱里熟睡的儿子,起身往太平间跑去。
布笙闭着眼睛,很安详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她皮肤尚有温度,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不可能!”陈淮安死死地盯着这具尸体,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脑袋翁鸣一片,陈淮安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一些奇怪的记忆浮现在陈淮安的脑海里。
在记忆里,明明是布笙大着肚子,但是陈淮安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腹部。
“陈蕊蕊。”陈淮安快步走出太平间,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陈哥,你准备回公司了吗?”
“给我把陈蕊蕊捞出来。”
“捞?”
“给她请最好的律师,我要她以最快的速度出狱。”
“陈哥,你之前不是和嫂子一起送她进去的吗?怎么突然想把她捞出来了。”
陈淮安直接挂掉电话,他思绪混乱,扶着墙站了一会,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他轻轻擦了擦嘴角,深吸一口气,回到那个小房间里。
婴儿小小的一只,躺在保温箱里,他不吵不闹地安静睡着。
陈淮安手指还沾着血,从保温箱上划过,留下痕迹,突然他看见婴儿的旁边有张小纸条。
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箱拿出纸条,陈淮安看见上面一行熟悉的字迹。
“布忧”。
陈淮安把纸条揉成一团,他大笑起来,然后又归于平静。
陈蕊蕊在进监狱前,有过精神鉴定,那个时候陈蕊蕊告诉陈淮安她是重生的,布笙也是重生的,所以才会性格差别这么大。
那个时候陈淮安不信,但是现在,陈淮安望着那张纸条发愣。
他信。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布笙重生。
又或者陈蕊蕊身上的血液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以触发这个条件,他得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