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涔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若有所思:自己刚出谷,不可能有人盯着她,那就只能是身后这人,这是为何要跟着一位游医,就算是仇人,可他带着面具,这里还是百川院,怎么想也不会在这闹事?突然想到之前在婚宴上,有人说笛飞声来了。能让笛飞声追来的,怕是只有李相夷了吧。是与不是,试一下便知。
苏雨涔拉着李莲花进入房间后,关上门。盯着他,笑了笑,肯定说:“你就是李相夷吧!”
李相夷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显:“姑娘,我就是一游医,怎么可能会是那鼎鼎大名的李相夷,你这话是在说笑吧!”
苏雨涔静静听着,不出声,慢慢品茶。
李相夷见此也不说话,喝着茶。
良久,苏雨涔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刚刚拉你的时候,顺便帮你把了下脉。”停顿一会,又说:“这碧茶之毒,我能解。”
门外的笛飞声听到这话,顿时按耐不住,直接破门而入,眼中闪烁着光亮,看着苏雨涔:“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雨涔看见此,含笑地看着李相夷。
李相夷扶额,摇摇头,感叹:这笛飞声就知道坏我事。
苏雨涔转头看着笛飞声说:“我也想现在就救他,可现在的药生长时间不足,效果有限,根治不了,目前只能我用西江月帮他压制着,还是能撑到那时。”
笛飞声急切地问:“什么药,我去寻那药效够的来。”
苏雨涔摇摇头:“你寻不来,世上只有我知道在哪里,而那里的药都还未长成。”
李相夷猜到她说应该就是那九叶芝,拉住笛飞声,冲他摇摇头,让他不再问。
笛飞声本想继续问下去,看着李相夷拉住他的手,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问下去,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去。
苏雨涔看见二人的动作,笑着说:“这笛飞声倒是比你们四顾门的人关心你。你们四顾门到现在都没人认出你来,你这对手很是懂你。”
李相夷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中带着一丝喜悦:“他只是想找我再比一场罢了。”
苏雨涔淡然说:“我知道呀,不就是当年他觉得他赢的半招是胜之不武嘛。”
李相夷很是惊奇:“噢,神医谷不是归隐了吗?怎么感觉谷主消息很是灵通。”
苏雨涔淡定答:“归隐了也是要混饭吃的嘛,还是要有人在江湖上打探消息。不然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李相夷点点头:“这倒是。”
他拿起茶喝了口,放下,起身说:“苏姑娘,茶也喝了,话也说了,在下就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
晚上,乔婉娩醒了,得知是苏雨涔救了她,便去向她道谢。
“谢谢苏姑娘救了我,可是角丽谯说这冰中蝉只有扬州慢能解,而我察觉到我体内的内力和扬州慢很是相似,是不是……”乔婉娩祈盼地看着苏雨涔,希望她的回答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苏雨涔心想:可能她觉得我的西江月有可能是李相夷所教,也还是希望他活着,谁知李相夷并不想让她们知道他还活着,真的不理解他,这般红颜知己也不愿回来。
虽不理解,但也尊重他的选择,嫣然一笑:“乔姑娘,我从未见过李相夷,这西江月和扬州慢相似只是因为它们都是温和一路,自然有些相似。”
苏雨涔见乔婉娩还想再说些什么,立刻开口说:“乔姑娘,我看你现在还是有些虚弱,要不还是先修养好,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可好?”
又看看天,说:“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的气色也不是很好,就先去休息吧。”
乔婉娩明白苏雨涔是不想说了,也就走了。
另一边,李相夷刚醒来不久,苏小慵就走了进来,告诉他:那香是由无心槐所致,还有角丽谯在用南胤话和人交谈。
在关河梦将苏小慵领走,李相夷将门关好后,静静坐着品茶。
刚坐下不久,笛飞声带着阎王寻命进来,向他说明十年前他们并未杀害单孤刀。
李相夷也告诉笛飞声角丽谯就是南胤人。
笛飞声听到这个消息,打算回去查清此事,再来找他。
第二天,肖紫衿正和乔婉娩吃着饭。
纪汉佛告诉他们要重振四顾门,并提议让肖紫衿当门主。
乔婉娩听此,沉思着:角丽谯说相夷还没死,他们这时让紫衿担任门主,要是相夷回来了,怎么办。
纪汉佛话音刚落,乔婉娩就急忙阻止。
肖紫衿看见乔婉娩这样念念不忘着李相夷,也不让我当这个门主,看来在她心中,我永远比不上李相夷。既然如此,我偏要当给她看,要让她知道我不比李相夷差。
翌日,他们热烈的在四顾门旧居举办了四顾门复兴大会。
突然,万圣道进来贺喜,肖紫矜站在一旁,听到众人对封盟主的话纷纷表示着赞同,他急忙表示欢迎万圣道的加入,同时为了拉拢众人,提出要把四顾门的独门秘籍、绝门丹药和大家分享。
李相夷带着面具和方多病一起坐在观望席中,苏雨涔也坐在他们旁边,看着面前的这一出好戏默不作声。
方多病看见这情形,想起了去世多年的李相夷,并相信对方在看到面前这个景象也是非常于心不忍的,就和李莲花说了自己的见解。
苏雨涔也听到了方多病的见解,冷笑一声,开口道:“小朋友,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像李相夷那样真正谋福苍生、匡扶正义之人是少之又少。当你看多了众人为了一己私欲使用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美名其曰是为了江湖大义的时候,你就不会这般激动了。”
大会结束后,苏雨涔让慕晚宁二人自行离去,她要自己去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苏雨涔下山前,找到李相夷,说:“走吧,回你的莲花楼帮你压制碧茶之毒。”
李相夷点点头,想到苏雨涔在大会上说的话,好奇地问她:“没想到,在你眼中,我有那么高的评价。”
苏雨涔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那时确实很骄傲,不可一世,可你本就年少啊!十七八岁,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轻狂了些,有何不可?再说了,你有本事支撑你的轻狂,谁又能说些什么?”
李相夷没想到苏雨涔会说出这样的话,震惊地看着她。
苏雨涔察觉到李相夷那震惊的眼神,没有理会,继续说:“我敢说,刚刚那会上的人要是有你这般天赋,他们只会比你更狂妄。我觉得,你有一点不如笛飞声。”
李相夷很好奇,等着她继续说。
苏雨涔唇角上扬,很是开心,但她就是不说话。
李相夷看着她这样,就知道她在吊着他,他也就不说话了。
莲花楼。
方多病刚好做好饭菜,就看见李莲花和苏雨涔进来,惊讶地说:“苏姑娘也来了,我难得下厨,今天你们有口福了。”就再去拿了副碗筷。
苏雨涔正好也饿了,拉着李相夷坐下来,吃了口菜称赞道:“好吃。”
李相夷也对他说:“你这不做厨子可惜了呀!”
方多病听了,很是自豪,随后想起什么,疑惑的看着苏雨涔说:“苏姑娘怎么跟着李莲花一同下山,来到莲花楼了?”
苏雨涔将饭菜咽下,答:“给李莲花治病啊。”
方多病放下筷子,焦急地问:“那他能好吗?”
苏雨涔只想吃饭,不想回答,但还是回了句:“能,就是需要的时间有点长。”
方多病听到苏雨涔肯定的回答,非常开心。
但是想到这顿饭后,可能又会被丢下,失落地对李莲花说:“本少爷闯荡江湖的心意坚决,你不拿我当朋友,也别拿我当小孩。”
停顿一下,郑重中带着丝哀求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再耍心机,让我回天机堂了,行吗?我这逃出来也不容易。”
李相夷看了看他,把筷子放下,在旁边的箱子里拿出酒,倒了两杯,举起酒杯:“那就为之前的事做一个了结。来,敬新朋友。”
苏雨涔看着他们不说话,自顾自地吃饭。
方多病则有些疑惑,举起酒杯:“你说什么,新朋友。”
李相夷点头,和他碰杯:“最好的朋友。”说完,直接干了。
方多病之前被骗了太多次,看着眼前的酒,第一反应就是有问题,质疑他:“你这酒不会有问题吧?”
苏雨涔看着方多病的蠢样,不小心笑出声。
李相夷无奈,看着方多病:“我都已经喝了。”
方多病半信半疑的,还是将这杯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