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我讨厌他”,说起来轻飘飘的,那可是一条生命,更何况还是……
我听起来五味杂陈,明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我的心还是揪了又揪。
……
很快就到了问斩的时候。
离时辰还很早,在刑场外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包括我和傅言在内。
天气的燥热加上老百姓又多,心情也是比较烦躁的。
更可恶的是,我看到,刑场上的尤老者死死盯着我看,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用手戳一戳傅言:“他一直看我干什么,看的我瘆得慌”
傅言的目光也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
尤老者根本就把死置之度外了,那么想要长生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傅言三分故意的吓我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遗言要对你说啊,然后一直盯着你看”
我翻了翻白眼。
“你真是个人,将死之人了,我又不是他的谁,能有什么遗言,倒是你不怀好心”
我看到傅言捂嘴笑了起来,一张好看的脸,偏偏长了一个碎嘴子。
天气越来越热,时辰也在慢慢接近。
那种燥热让我浑身湿透了,好黏腻,感觉下一秒呼吸不上来了。
午时三刻慢慢到来,县长大人优先开了口。
“罪犯尤远,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县长大人好有趣,不和别的县长一样,问斩之前还问问罪犯有什么要说的。
但是也给在场的人注意转移了一下,不然真的会被天气折磨透。
尤老者缓缓开口,但眼神始终在我身上没有移动:“你不是人!”
“大胆”旁边斩杀手以为尤老者在侮辱县长大人,就出声呵斥。
只有我知道他在对我说的,我慢慢的记在心里!
尤老者甩了甩脸上肮脏的头发大笑着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实还有一个受害者也是我最后一个病人,我给她喝了一碗药膳,那碗药膳有毒!!!”
有毒!!!
这两个字出来全场都沸腾了。
“他不会说疯了吧”
“短短几天啊,杀害了这么多人,现在有说还有一个受害者”
……
我自动屏蔽了一切讨论,我知道他说的那个病人是我,在逮捕他的那天我喝了他的药。
我却好像没有之前那样急躁了,该来的还会来。
我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眸。
傅言好像看到了我的神色变化,但并没有出言安慰,默默陪伴才是最好的,只有他是最懂我的
随着一声“午时三刻已到,斩”
我没有抬头看,我只听到斩杀手把就喷在刀上的声音。
那种尖利的刀与骨头的碰撞我听的真真切切,我没看但我的心紧紧挤在一起,我听到了我心脏的反抗,咚咚咚。
场外一片唏嘘声,还夹杂着呀的声响,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随后是东西着地的声音,不用想,那个声音是人头。
同时我也在胡想,那个人头会不会滚落下来?
会不会恰好滚在我的眼皮子下。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傅言微微扭动了一下,知道我退了一小点,然后又向前看了。
县长大人开始了一身正气讲话。
罪犯已消除,大家要引以为戒,不要模仿,模仿的结局只有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了好久好久……
大家都认真的听着这么老三套的话语,但每次都尤为正经。
只有我在出神,他说我不是人???
有爹妈生养,不是人是什么,难道就因为我长得丑??
现在不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甚至还有点小美。
还说那碗药膳有问题?
几个问题在我脑海里面交织着,每一个问题似乎都能要了我的小命。
我越想越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暴躁的敲打着我的头,示意自己别想了。
人群开始慢慢离场了,侍卫们也开始清扫刑场了。
可我的脑壳还是不停歇。
人生就像一个不断挣脱笼子的过程,欲望是你不断膨胀的身体,当一个人的欲望越来越大,执着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身体越膨大越会被笼子勒紧痛苦。当你的欲望大到撑破了这个笼子的时候,你会以为你自由了,但你会慢慢发现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笼子。
我明明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呢……
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笼子!
“傅言我觉得尤老者说的那些话是对我说的”我忍不住了,我向傅言哭诉。
“那不清楚 他确实是一直死盯着你”
“是啊是啊,我还怀疑是我的错觉,原来你也发现了”
我生气得踢着路边的小草。
“他怎么这么能设局啊,我也在其中,关键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只有我们自己去慢慢解开”
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明明知道你将会处于危险的境地,但就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指明。
“尤老者人岁绕老了,做事情还是杀伐果断了一些,他对你没有下死手,说明还有挽救的机会”
我瘪了瘪嘴:“话虽然这么说,也接触不了我心中的恐惧,我完全就不知道那一天死神会降临,也许是以后,也许是明天……总之就是活在未知里”
一个局绕进来这么多人,原来最亲近的才是最大的坏蛋。
我还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好不容易变美了,又有事情要解决了,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
我的不满体现在了行为当中。
我最开始埋着头不停抓绕着脑壳,脚也没有消停,不停的提着路面。
在我这个年纪就这样的解压方式……
走着走着……
“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
“哥”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