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大门内部，里面的景象跟尤莉娅想的有些不同。
阿尔德并不是一个喜好奢侈的人，这可以算作正殿的地方，却没有摆放多少华贵的事物，反而充斥着简单和随性。
唯一看起来有些价值的，就是最上面的王座。
他并没有直接坐上去，而是站在二人面前，用着随和的语气说道：“尤莉娅，你的教皇维利克多给了我一个东西，让我的人护送你前往斯克王国，这件事，你知道吗？”
尤莉娅点点头：“我知道的，阿尔德陛下。”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找我们……不，应该说，为什么要让外人来护送你呢？”
“可能……”少女有些迟疑，想了想道，“应该是为了躲避诺贝拉王室的追捕？”
“躲避？你太小看维利克多了，你们圣庭内部那么多强大的骑士和光明魔法师，在那晚什么都没做。如果他铁了心要鱼死网破，诺贝拉王室都要为之陪葬。”
尤莉娅瞳孔微微颤抖，不过她还是问道：“阿尔德陛下是如何得知？”
“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只有你的对手。维利克多虽然明面上将你列为圣女，但却让你远离了权力中心，那些人和事物你根本都接触不到，自然也不会清楚。光明圣庭早已私下里掌控了好个国家，甚至，斯克王国也被渗透的差不多了。”
阿尔德挥了挥教袍，看着一脸惊讶神色的尤莉娅，继续说道：“他把你当做金丝雀一样关在庭院，只是传授你辅助方面的魔法知识，唯一的进攻手段只是那最后的光明投影，对吗？”
面对这个似乎什么都知道的中年男人，尤莉娅只感觉压力山大，还是凯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才让她好受一些。
她冲凯顿笑了笑，随后又看向阿尔德：“陛下，您说的确实如此。但我并不觉得维利克多大人做错了什么，只是时间短了些，未来的我还是会……”
“你觉得，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离世呢？”
随着这句话落下，就连凯顿的神色都变了。虽然面前这人是他的师父与教皇陛下，但听他这么说尤莉娅，青年脸上也是带着不忿。
“凯顿，你别说话，我想听尤莉娅说。”
少女沉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带着坚毅的目光回道：“倘若圣庭需要我，我会付出自己的一切，来回报赐予我新生的光明之神以及培养我的维利克多大人。”
阿尔德笑着拍了拍手：“说的很好，不愧是第四代圣女，很有牺牲精神。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任圣女，非要等待百年之久才轮到你？”
“维利克多大人说过，圣女需要足够的天赋与忠诚，所以宁可空缺，也不会滥任。”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第一任圣女和第二任之间也空缺了很久。”
尤莉娅皱了皱眉，似乎不能理解他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当然，也只是猜测……”阿尔德拿出了一本书，那本书尤莉娅见过，正是维利克多之前使用的预言之书！
“他说动我的代价，就是把这本书送给了我。只可惜，我无法沟通它来了解未来，但它本身确实是一本无价之宝。”阿尔德抚摸着书面，随后又看向尤莉娅，“光明圣庭一共有三位教皇能使用这件圣器，分别是维思，布鲁特，以及维利克多，这三位教皇分别任命了第一任，第二第三，以及第四任圣女。”
尤莉娅的瞳孔慢慢变大，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以说，圣女的存在，就是为了牺牲……一百年的时间，大陆这么多人，真没有光明天赋不错的女人？我可以明确跟你说，有很多，只是不一定比你的天赋强，但远胜前三任圣女的存在确实不少。只是，不需要。”
阿尔德笑着看向尤莉娅，而少女此刻已是后脊发凉：“不……陛下，还请不要污蔑维利克多大人。”
“我说过了，我只是猜测，所以，你不用在意。”
阿尔德挥了挥手，让凯顿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他直接用黑暗魔法笼罩住了尤莉娅，在正殿之中形成了一个大型的黑暗之球，包裹住了二人。
凯顿站在外面，既看不清里面的二人，也听不见声音。
“小子，别激动，阿尔德不会伤害你的小女友的。”
“索尔，你能有办法让我进去吗？”
“你这小子，说了让你别激动，有些话，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再说了，你不希望让那姑娘彻底放弃光明信仰，好好跟着你过日子？”
凯顿犹豫了片刻，脚步最终停在了原地，但他手中却出现了巨剑：“我不喜欢陛下用强硬的方式帮我。”
“一个德性！”索尔撇撇嘴，“没事，他不会用强的，这小家伙也是个腹黑的。不对，应该叫全黑。”
黑球内，少女望着四周的魔法气息，感受到里面斗气与魔法的结合后有些讶异。同时，她也看到了阿尔德一闪而过的猩红双眸。
“陛下，您还是双修？”
“对的，狂战士和魔法师……哎，以前不懂事，不知道专精，所以跟人学过一阵子魔法，现在用的很少。”
“陛下，您是想跟我说什么吗，就连凯顿都不能知道？”
“你是什么？”
“我？”
见少女用手指指着她自己，阿尔德点点头：“对的，我想问问你，抛开圣女的身份，你是什么？”
“如果没有光明圣庭，我可能，还是一名老师吧？”
阿尔德挑挑眉头，这个回答让他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说道：“维利克多，不是什么好人，至少要比我伪善多了……不过背地里说他坏话，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尤莉娅为他的真诚感到好笑，他在骂自己的恩师，却让她觉得只是在倾诉日常，并不是在吐槽。
“孩子，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你的圣女之位，也只是为了完成他的野心。”
“如果是为了建立更好的圣庭，我是工具也无所谓。况且，阿尔德陛下，斯克王国的圣庭建立起来之后，我可能也不会再当圣女了。”
“你有了自己的出路？”
“嗯……”少女低着头，想到了外面的白发青年。
阿尔德欲言又止，最后走到了她面前：“尤莉娅，要相信你的本心，不要被外在所迷惑……我能帮的很有限，我也不想现在就跟那头老狐狸对上。”
说完后，阿尔德迅速在她头顶拍了一下，而尤莉娅惨叫过后，直接昏了过去。
黑球慢慢散开了，索尔还是带着调侃道：“让你别急啊，你的小女友肯定好好的……额，好像有些意外？”
望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凯顿立刻扑了过去，抱起了她。
“她没事，我只是去掉了她脑海中维利克多留下的印记。话说，你戒指里的那位，连这个都没发现？”
凯顿的身子一顿，紧张地看向阿尔德。
“你带她先去休息吧，把戒指给我，我有些话想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