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月的声音响起后,马车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了下来。
齐玉和采青的神色也都警惕了起来。
而随着一道沙沙声,一道如玉身姿也便出现在了距离他们前方不远处的树冠上。
看不清那人容貌,可却能看的是个仿若神仙般的公子。
身姿如琼枝玉树,颀长翩然。
马车的帘子被风吹的掀开,昭月也看清了那立于树冠之上的人影。
本来或有期待的心情在看到那人时,竟有一丝微微的失落。
采青看着那人,朗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着我们?”
齐玉也皱了下眉,似乎是在思考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方才见阁下被山匪尾随,便一路跟来。不过看来,是在下多虑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温玉,虽清冷却又有着一种温和的教养。
他如漆墨的眸子看着马车,薄唇也噙起淡淡的笑意。
马车内的昭月也弯了弯嘴角,将声音刻意压粗了些许,“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公子路见不平一路护送之恩了。”
那男子脚尖轻踏于树冠枝头,飘逸如仙。
“公子言重。不过,在下倒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昭月:“请讲。”
他单手负于身后,声音清润如初春消融的雪水,“做人,总是要留一线。斩尽杀绝,易种恶果。”
齐玉唇角勾起一抹嗤笑,屈膝懒洋洋看着他,“哟, 这是哪儿来的大善人啊。”
那白衣公子并未看齐玉,自也未回答他的话。
昭月唇角微咧,“公子一路跟来,应当渴了吧。我这有一壶酒,不如赠与公子解解渴。”
话落,便有一壶酒从马车内迅倏地一声飞出,一道内劲直接将它送向了那树冠之上。
而空中被这股内劲所带起了落叶也缠绕在了那壶酒周围,直到落到那公子之手,才没了内劲的支撑缓缓飘落。
他眯了眯眸,看着手里的那壶酒,再次看向那马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昭月继续道:“此酒名为封喉,公子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愿意路见不平,又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公子确是煞费苦心,此酒,便当是我的谢礼。
也希望能让公子解解渴,毕竟公子多言,总会有些口渴的。”
他的容色也淡淡泛起了一丝清寒,知她的意思,但却未恼。
封喉,不就是让那个他闭嘴的意思么。
既以此酒答谢了他,也在挤兑他多管闲事,多话。
他唇线微掀,只道了二字:“多谢,阁下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些渴了。”
昭月见他未恼,也对此人高看了几分。
她也噙起了笑意,淡声道:“就此别过。”
说完采青便驾起了马车。
而马车也重新在山林间跑了起来。
宿尘音看着那马车行进的方向,目光也缓缓收了回来,看向手中那壶酒。
“脾性虽强横,却也非无理之人。”他轻声缓缓道。
且从她所言所行来看,定非普通人。
怕是哪个世家贵族的公子。
他只远远见过昭月一眼,而她的声线也有意压低,所以并未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他脚尖一踮,便飞离了此处。
二人相遇,便像是萍水相逢。
“那人武功不凡,内力深厚。从他的模样来看,我还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齐玉的声音响起,“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的门庭世家所培养出来的。”
昭月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不过是萍水相逢,和我们没关系。”
除了那人有些多管闲事之外,他们之间也没别的交集。
齐玉笑了笑,应了一声,“是。”
昭月阖上双眸,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缥缈山腰处的地方停下。
昭月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写着“飘渺居”三字的牌匾。
“你们二人紧跟在我身后,切勿离我过远。前方有阵法,要当心。”她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