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唇角也冷咧了咧,“是挺特别的。”
“这个木清清一女子,怎的老往青楼里跑,莫非她不知这地方是做什么的?”齐玉也不理解,“这纳兰渊竟然也能忍的下去,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属实令人费解。”
昭月淡淡道:“木清清此人的想法和我等不一样。青楼娼妓本乃不幸的女子以伺候男人谋生的途径,也算是下九流之所。但此地却是最容易吸引男人的地方,你难道忘了,我的弟弟便是在青楼中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
齐玉挑了下眉。
“那此女还真是水性杨花。”
对齐玉的这个评价昭月不置可否,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水。
“主子,听说纳兰渊如今也已经开始写字画摆摊赚钱了,”采青也接着叹息着说了句:“怕是是银两花光了吧?怎么之前也是万万人之上的,如今这般模样也着实有些唏嘘。”
采青也算是见着纳兰渊长大的,纳兰渊从小便长于宫中,也未吃过什么苦,之前好歹还是皇帝呢。
如今这副模样见着也有些感慨。
不过,在采青看来,也属实是纳兰渊罪有应得。
这种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和自己的亲姐姐决裂,并将自己的身份责任忘得一干二净的白眼儿狼,这个下场都算是轻的了。
昭月目光清淡,不紧不慢道:“能拉下脸来摆摊,说明他对木清清也算是真爱了。好歹不是当一个真废物坐吃山空等死。我纳兰皇族中人虽然从小生长于锦衣玉食之中,但每个人所学所识,都是远高于平民百姓。即便是贬为庶民,也该有让自己活下去的本事,或是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如今他能想起卖字画为生,倒也算是将他曾经所学用上了。
不过,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君,将当掉的银两用光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点本事,也属实算是一块朽木了。”
齐玉忍不住戳了一句,“那当初您还选了他当皇帝?”
昭月愣了一下,神色也微微有了一丝变化。
齐玉见昭月神色不对,立刻道:“ 属下失礼。”
昭月恍然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摇摇头,低声道:
“没什么,只是刚刚你说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想起了那个和她总会怼上几句的人。
若是他,也许当真会说出这一句一样的话。
他总是这样,说的话不好听,让她不痛快,可却又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也是到现在她也才发现,似乎只有他说话才会惹自己生气。
才会让她想要争个输赢。
她甚至能想象此话若是萧庭夜所言,她会回他什么。
可齐玉说这话时,她却是毫无波澜,连一点恼意都没有。
在她出神时,嘴边忽然递来一块糕点。
“公子别生气, 属下知错了~”齐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本来就生的阴柔貌美的俊脸,端的是惹人怜爱。
昭月淡淡笑了一下,张嘴咬了一口齐玉喂她的糕点。
齐玉的嘴角也也扬了起来。
昭月缓缓道:“你说的不错,我当初,的确是看错了人。”
看走眼便是看走眼了,这有何可解释的。
前世她还死在了纳兰渊和木清清手里。
也的确怪自己愚蠢,且一直无争权之心,又过于信任纳兰渊才会落得那个下场。
可在临死之时,她也曾扪心自问过。
她真的无争权之心么?
不,她也曾有的,可并非是争权,她只是想要走到那个位置上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实现少年时的雄心壮志。
实现当初她在父皇面前所言。
“我儿昭月,若是有朝一日,天泽处在危机之中,被其他国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将天泽侵吞,我儿以为,我天泽当如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他国想要令天泽成为盘中餐,那么我天泽何不实现天下一统!?”
闻听此言的纳兰明昊狂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儿有欲上九天揽月之心!朕甚感欣慰!!”
是啊, 九天揽月。
她也曾有九天揽月之心。
可在她后来入政之后却渐渐退缩了,她退让了。
女子为君,终究要平息的言辞太多。
为了让朝堂更加安稳,她还是扶持了自己的弟弟。
齐玉微拢了下眉,看着昭月的侧脸唇线也抿了抿。
“那也是纳兰渊自己不知好歹,活该落到这一步。”他转头看向了青楼的方向,语气冰冷。
采青也点了点头,“就是!当初主子在外面游历的时候才十岁,先皇可一点银两都没留给主子,主子和当时的萧庭夜靠自己的本事都能走遍大江南北,还……”
采青忽然闭嘴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默默的低下了头,小心的观察着昭月的神色。
但见主子的神色好像并未有什么波澜,才放下心。
呼…… 还好还好,主子没生气。
她真是顺嘴说了出来,她不该提起摄政王的。
齐玉的眉心也轻凛了凛,目光也看着昭月。
但昭月的视线却看向了不远处的青楼门口,淡淡道了句:“真是丢人。”
俩人也看向了青楼门口,便见纳兰渊和木清清在拉拉扯扯。
而昭月也注意到,在那青楼两侧,也有几个人在盯着他们。
她唇角微微勾起,准备起身,“走吧。”
齐玉和采青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昭月忽然回过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一股熟悉感升起,让她神色也微有了一丝变化。
“主子,怎么了?”采青察觉到昭月变化,好奇一问。
昭月微拢了下眉,旋即摇了摇头,“无事,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