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帝的旨意,昭月便等着北海国的人来了。
同时,这段时日她和朝中几位大臣也有了密切往来。
封地的几位王爷也常来书信。
一切似乎都在为什么事情准备着。
看似平和的京城,好似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腥气。
徐府。
徐太傅沉沉叹了口气,“哎……”
而他的眼前,正是萧庭夜。
棋盘上的黑白子,已是杀机尽显。
“你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萧庭夜缓缓落下一子,“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步么。”
徐太傅皱眉,冷冷道:“若你当真要做到那一步,就休怪本官翻脸不认人了。”
萧庭夜勾了勾唇,“当年,本王当长公主殿下伴读时,也曾受到太傅教诲。也算是太傅的半个学生……”
徐太傅登时便撇清楚了关系,“本官可没你这么能干的学生!可不敢高攀摄政王。”
萧庭夜但笑不语,继续举起落子。
徐太傅愤怒的起身,直接喊道:“送客!本官的府上可容不下摄政王这尊大佛! ”
小厮慌忙的跑了进来。
但萧庭夜却是不紧不慢起身。
然后对着徐太傅行了个礼,“学生告辞了。”
说完才转身踱步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他忽然开口淡淡道:“太傅已经失信过一次了吧,这一次,应当不会再失信了吧。”
徐太傅未作答,只是脸色发沉。
等萧庭夜离开之后,徐夫人才走了过来。
“老爷,怎么了?”她关心的询问,“王爷什么意思,你失信什么了?”
徐太傅沉默着。
半晌之后,才沉声道:“本官已经失信了一次……先皇。”
徐夫人吓的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对外告病,说本官病重缠身,近来谁也不见。”他沉思了许久之后说道。
徐夫人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也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徐太傅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的朝堂不比以前,皇上昏庸,被妖女美色所惑, 劝谏不听, 甚至逼得长公主殿下撞柱……已经激起了民愤民怨,满朝文武更是对皇上维护卑鄙窃贼有不满之心……短短时间,怎能至此啊!”
徐太傅痛心疾首。
尤其是长公主殿下被逼撞柱一事,早已在民间传扬开。
如今百姓们对当朝帝王已是不满。
整个天泽,对长公主无人不敬爱,也是由这,徐太傅才察觉,长公主之威和长公主对百姓的仁爱早已深入民心。
他也才想起。
八岁的长公主便已入民间为难民施粥,与民同苦,年纪小小已惊艳众人。
十二岁时便随同军队一起剿匪,立下大功。
十三岁随刑部督查冤假错案时,力排众议严查其中奸商贪官!亲自斩杀恶徒之辈!
更是为民请命,改革部分地区的赋税征收。
是啊……
长公主做了这么多事情。
百姓怎能不爱戴她?!
即便是那几位王爷,也未有长公主如此深得民心。
而当今的皇帝,也曾有明君之相。
他是长公主亲自教出来的,没有人会认为这位年轻的帝王会是个无道之人。
因为他们相信长公主。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愿意倾尽全力辅佐新帝,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相信的是长公主殿下。
可惜……
万万没想到。
皇上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荒唐!
昭月看着纳兰霜给她寄来的信,嘴角也愉悦的扬了起来。
[长姐好,见字如面
弟念长姐已久,又听闻长姐受伤,心急如焚,却又无法抽身来探望
只能加急家书一封,还望长姐勿怪臣弟无法亲身前来……]
信件上小霜很关心她的伤势,也很气愤纳兰渊的所作所为。
并告诉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纳兰昭月对这几个弟弟是十分信任的。
就凭前世他们为了来见病重的自己,拼着抗旨的命令,被拦在城外饿着数天,对木清清下跪也要来见她。
她便会将他们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而他们几个,她也很清楚,几人都无心争那个位置。
并非因为他们没有能力。
她这几个弟弟不但都有能力,还各有所擅长的的领域。
而是因为他们之间谁都会不服气另一个人,并认为自己偏心。
到底是几个男孩子,总有争强好胜的心。
就像他们不满纳兰渊被自己挑中,不满自己偏心于他。
只不过因为那个位置是纳兰渊,所以他们也只会臣服,不会生有二心。
纳兰渊算是几个兄弟里对从政最感兴趣,也是唯一一个说出了自己想要成为帝王的人。
纳兰渊不算最聪明的,可是却很勤奋,并立志要成为一个好皇帝。
起先的纳兰渊虽然是个年轻的小皇帝,可也的确算是个明君。
所以她才有逐渐放权的想法。
但这人的脑子啊……
一旦发生了变化。
便也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她将信件放下, 看向那窗外的阴天。
好像……
快要下雨了呢。
“殿下,北海国那边来人了。”采青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