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闻言,却无动于衷,直接忽略了赢舜的问话,再次躬身重复道,“还请陛下三思!”
“你!”赢舜咬牙切齿道。
可她心中却清楚,她当真没办法拿靖王如何。
不仅因为靖王身份,更因为靖王坐拥庞大封地,势力非凡,以如今赢舜孤立无援的状态,想杀靖王绝无可能。
她也是想不到,这靖王为了区区程雷之党,竟真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殿中群臣方才还被赢舜的发怒吓得胆寒,但现在见靖王竟以性命要挟,而且皇帝好像真的无可奈何,顿时也都放下心来。
有靖王在前面顶着,再怎么遭殃也轮不到他们下面的人。
相反,若是他们现在不支持靖王,恐怕很快就要被靖王算账。
孰轻孰重,他们自然清楚。
于是,下一刻,群臣再次有恃无恐的齐声重复道,“请皇上三思!”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可以说远远超出了赢舜的预料,赢舜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不敢动了靖王,那就只有乖乖妥协,将程雷等人放走。
可若真这样做了,日后恐怕她这个皇帝,在宫中也将失去所有威严,彻底沦为摆设,等待那一日被贼臣颠覆。
“莫非朕真的只能妥协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成定局之时。
金銮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脚步齐而重,远远的便叫人心头颤动,纷纷都转头看去。
只见,金銮殿外,一个身着太监服的英俊男子,带着一众亲卫军浩荡而来。
同时清朗的声音传遍大殿,“奴才李天,率亲卫军搜查叛党卖国之证归来,幸不辱命!请陛下查阅!”
说罢,一众人已经集结殿中,气势汹汹,引得群臣侧目。
同时,李天方才的话,也让群臣全都变了脸色,暗中交头接耳,面色惊疑。
“刚刚那人说什么?”
“好像是说谁谁谁卖国来着,此等大事,最近也没听说啊?”
一时间殿中议论纷纷起来。
靖王显然也没想到这关键时刻,会闯进一帮人来,不禁脸色阴沉的打量着为首的李天。
李天感觉到了靖王的目光,立刻给了一个白眼,眼神的意思摆明了说“看什么看老东西!”
靖王一直不在皇城,不认得最近在宫中掀起风浪的李天,见李天竟敢对自己如此无力,自然无比意外,脸色当即更加寒冷下去。
不过李天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立刻转头回去,对着赢舜恭敬一礼,朗声道,“陛下,程雷等众叛国,卖国求荣的罪名,已然可以确定,还请陛下立刻处斩叛党之众,正我朝纲!”
赢舜正不知所措,突然见到李天等人出现,当即心头一松。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觉得李天仿佛如同救世主一般,总是在自己碰到危难需要帮助时及时出现。
不过这种感觉也是一瞬即逝。
赢舜看着神情自信满满的李天,心中知晓事情办妥,但不由得暗中责怪李天,“这家伙,也不知道来早点,害得朕方才被逼得如此窘迫!”
不过好歹事情办成,接下来就是她扬眉吐气之时!
念及此处,赢舜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道,“哦?既然已经查证事实,那朕即刻就判处程雷等叛贼死罪,隔日执行!”
说罢,目光移向靖王,似笑非笑道,“皇叔,你也听到了,恐怕今日你想带走程雷等人是不行了,这些人可都是私通外族,叛我大秦的罪人,死不足惜,皇叔还是就此回去吧。”
靖王闻言,很是意外,不过并未这样就相信赢舜的话,冷笑道,“陛下是在说笑吗?难道你安排这么一个太监,在臣面前演上一演,就能将老臣打发走吗?陛下也太过小看老臣了吧?”
显然,在靖王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赢舜安排的一出戏罢了。
赢舜闻言也不恼怒,看着靖王笑吟吟的,心中想着,“演戏吗,你还真就说中了,朕就是要演戏,而且还要演的全套!演的逼真!”
念罢,便给了李天一个眼神,道,“李总管可听见了,皇叔他可是不信,说朕与你在演戏呢?不如,你这就将程雷等党众,卖国的罪证拿出来,也好叫皇叔他老人家安心啊。”
李天闻言立刻领命。
接着也不废话,给了一旁夜莺一个眼神。
夜莺便将一张羊皮卷呈了上去。
同时李天在旁解释道,“陛下,吾等奉命搜查程大人等人府邸,最终在程雷的书房内一处暗室之中,搜出了这羊皮卷,在这皮卷,乃是程雷私通金人的书信详细,其上还盖有程雷私印,而且在书信之中,程雷还同时提及了张磊等几位大人的名字,其上字迹,奴才都命专人鉴定,一切确凿为真,程雷确是卖国之贼!”
李天言罢,赢舜便已经装模作样的将羊皮卷看了个大概,随即看向靖王,道,“朕看了,李总管所言可不假,靖王可还想看看此物?”
靖王听李天解释时,神情就已经激动起来,满不相信,听赢舜这么一说,立刻道,“这不可能,快给本王看看!”
随即夜莺便将羊皮卷递给了靖王。
靖王看罢,神情变了又变,眼神已经不如起初那般自信,因为他认得出,羊皮卷上的字迹确实是程雷的!
“这怎么可能!程雷不可能私通金人啊!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叛国之罪,怎么可能……”靖王呢喃。
这时,一旁的夜莺及时将羊皮卷抢回,原来是见靖王神色不对,以防他毁掉羊皮卷。
靖王猛然抬头质问李天道,“这不对!这不可能!若程雷当真私通金人,又定然不想留下证据,又怎么可能用如此耐损的羊皮卷作书信之用!你真当本王这么蠢?”
李天却是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金人离我大秦皇城相隔不知多远,途中又有群山大河相阻,若非用如此耐损之物书写,如何能传递的出去,至于留下这书信,无非就是程雷想以此为要挟,以防同党半途判出罢了,合情合理,靖王还有什么想说的?”
李天说罢,露出嘲讽之色,心中暗道,“老东西还挣扎呢?论胡说八道,强词夺理,小爷我单挑你一屋!”
靖王闻言,忍不住退后一步,竟真就被李天逼得半句话吐不出来。
思索片刻,才想到什么急忙又道,“就算这书信是真的,也不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刻意伪造陷害,或者真的私通金人再来栽赃嫁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