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占地很大离皇宫也很近,不消几步路便能走到皇宫。公主府里面很是豪奢,奴仆众多,两人却不是很高兴,反而满面忧愁。
“如今百姓们水深火热,食不果腹,我们却这样绫罗绸缎,高门大院的住着,怎么能让人安心呢?”朝暮欢叹道。
程知行也深以为然,只是在外面更多的话不便说出口,两人便进了卧房。
“承礼从小便风花雪月,最大的梦想便是做一个闲散王爷。倒是太子继承了——先皇的谋略野心。可是承礼超然太过,太子又暴虐太过。”
“诺大一个皇朝怎么就后继无人呢?”程知行叹息道。
朝暮欢是江湖人士,有侠义之心,却不知道怎样解救一个国家。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出手,皇帝自从上次见过两人以后,时而也召见两人。只不过多以谈诗论画为,朝堂上的事不会对二人袒露半分。
“皇姐怎么了,作画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怎么今日这么心不在焉的。”皇帝疑问道。
朝暮欢一时走了神被皇帝发现,便顺势道:“只是想起瑞王爷来,许久不见他很是想念,还没来得及前去拜见。”
皇帝闻言笑道:“这有何难,你若想见皇叔请他来便是了。”说着便吩咐身边的总管太监前去请瑞王爷来。
朝暮欢虽觉得不妥,可也不能反驳皇帝便静静等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瑞王爷便来了。
再见瑞王爷,朝暮欢一时震惊,瑞王爷竟也长了白头发,看起来很是颓丧。皇帝关心道:“皇叔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如今皇姐也回来了,皇叔也能开心一阵子了。”
瑞王爷看到朝暮欢确实很开心,嘴上却还骂道:“你真是狠心啊,离开雍国那么久,让我这把老骨头一直惦记着。”
朝暮欢惶恐道:“叔叔说的哪里话,你正值壮年,哪里就老了。”
瑞王对这些事早已看淡,只是对朝暮欢的不告而别有些生气罢了,最后还是心软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空了多上我们府里来,你婶婶还一直惦记着你的话呢。”
朝暮欢点头应下,瑞王转头又看见程知行,他对朝暮欢的打算一无所知,但是看到程知行能坐在这里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程知行道:“我这侄女也受了不少苦,你照顾好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虽老了也还能打呢。”
程知行对瑞王还很尊敬,连连道:“我自然会爱护欢儿的,您不必操心。”
几人在宫内闲聊了一阵,瑞王有些精神不济便告辞了,临行前嘱咐朝暮欢多往瑞王府来。
“浮云子那个小妮子还一直记着你呢。”
朝暮欢连连点头送走了瑞王,剩下三人亭中对弈。在都城中已经过去了些时日,程知行多少了解了一些朝中的事情,只是他如今的身份不便说话。
这话便只能叫朝暮欢来说:“皇上,明日便是大朝会了。”
皇帝一瞬间没了兴致,看着朝暮欢道:“皇姐,这话是程知行叫你说的吧。我是从来没有去过大朝会又怎么样,这些事都有丞相们去操心,我只要批奏折就行了。”
说着看着程知行道:“你有什么疑问便说吧,从前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最受他重视的。”
程知行猛然间又想起从前和老皇帝的一点一滴,可是老皇帝是强抢他母亲的人,他间接害死了她。
程知行想到此处,隐忍的攥起拳头,却被朝暮欢温柔的抚开握紧。皇帝不耐烦道:“皇姐你们就不要你侬我侬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程知行这才开口:“皇上您身为天子,万民之父,怎么能不上朝,任由那些人把持朝政呢?”
段承礼反驳道:“他们最后的决策不是照样还要我御笔朱批才行吗?怎么算把持朝政。”
“那您可知道外面的百姓食不果腹,已经开始人吃人了,稍微有些力气的都去做了匪徒,甚至民间已经有了起义军。”
“这些你的好大臣可同你说了。”
程知行一字一句控诉着,段承礼一脸茫然:“这些事我在奏折里从来没有见过,可就算有起义又如何,一些乌合之众罢了,随随便便不就灭掉了。”
程知行索性将所有的事摊开道:“恰恰相反,那伙起义军已经越来越壮大了。朝廷是派了人去打压,可自己又暗中克扣军饷,无钱无粮,这仗根本就打不起来。”
段承礼为人单纯,从他对朝暮欢和程知行的态度中就能看出来,因此也一直被大臣们蒙蔽,做了一个傀儡皇帝。
事到如今才和盘托出:“一开始我也想做一个好皇帝的,可是朝中的武将从父亲去世后便越发嚣张,并不服我。”
“这些年来边境,沿海时常有战争,这些将军们都不尽心,只在一些小事上听从调遣。”
“父亲去的突然,手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给我,我手中无人,文臣们也不在意我,我说什么根本就不管用。”
段承礼年纪还小,主少国疑,他的母亲也是温柔贤淑不擅处理国事,落到这样的局面却也正常。
程知行痛恨老皇帝,却对段承礼这样的孩子很是宽容,看着段承祚认真道:“皇上,你现在还想做一个好皇帝的话,我们会帮你的。”
段承礼犹豫不决,频频看向身边的老太监,老太监便道:“皇上,左相还在乾元殿候着。”
段承礼顺势道:“皇姐,我先走了,你若是想在宫里逛逛便叫太监带你去,若是想回家也叫他们送你回去。”
段承礼走了以后,朝暮欢和程知行才暗道:大意了。
两人也没了逛园子的心思,径自出了宫,本要直接回公主府,却被瑞王的人拦下:“长公主殿下,瑞王爷邀您过府一叙。”
朝暮欢如今最信任的便是瑞王,自然登上了瑞王府的马车。
马车上程知行叹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呢。”
两人同时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