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是星夜兼程从京都赶回来的,胡子拉碴的也没去休息,一回来就坐在前厅等着朝远和暮欢两个人。朝远和暮欢记挂着祁深自然也是一夜没睡好,祁深一进山门便有人报与两人知晓。
两个人也是赶忙过来听祁深说京都的事。
“师父,是太子的人。”祁深长叹一声,才说起幕后黑手“那太子自从上次被皇帝惩罚就一直记恨在心,这次听说了暮欢武艺高强的事,就急着去给老皇帝献殷勤了。”
“果然是有人搞鬼。”朝远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放任事态就这样发展。
“你叮嘱欢儿两句吧,别卷进他们的事情里面去。”
“是,师父。”
朝远见着祁深平安回来,事情一时间无法改变,索性离开了前厅。
暮欢和祁深看着朝远的背影,有些难受“父亲他最近苍老了许多,越来越没有精神了。”
祁深闻言也有些悲伤,自责道:“都怪我冒进,若不是我自作主张为了让千闻阁脱离朝堂的监管,不断在千闻阁安插自己的人,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还让师父如此劳累。”
“师父已经把我们的人都调派出去了,现在千闻阁里的人都是十几年前的老人,等这风头过去我们再规整自己的人。”暮欢说起父亲的安排,让祁深宽心。
祁深点点头,说起此次进京的事宜:“皇帝拟旨之时我就在身边,这次进京虽说是叫你守卫京都,但其实皇上对你的武艺并不推崇,你如何进皇宫也叫你自己想办法。”
“千里迢迢进京也只是皇帝解闷的玩意儿,一个质子罢了。”祁深自嘲道,也为自己把心爱的妹妹害成这样感到伤心。
“师兄别想那么多了,这皇帝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我也能隐藏实力保护自己,免得让那老皇帝忌惮。”暮欢笑笑安慰,心下思忖:这老皇帝,我倒让你看看谁才是个玩意儿。
祁深这才放心下来,只是免不了叮嘱:“进京以后,不要跟太子走得太近,也不要见段承祚,这老皇帝越老越糊涂,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属意谁,若是站错了队——”
“可是师兄,以这太子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让他上了位,我们下一秒就得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更别说,更别说这太子内结魔教,外勾异族,行事无度。”
“太子的事自然有老皇帝去管,我们是什么人,也能管得了太子怎么行事吗?总之你只顾好自己也便罢了,其他的事有我和师父呢。”祁深劝慰着,不想叫暮欢多操心这些事。
暮欢也只能点点头,不然还能说些什么呢?
“师兄,你好好休息,我也该走了。”
“去吧,没想到你刚回来,又得去那龙潭虎穴,有什么事,就给师兄写信,师兄一定会帮你的。”
暮欢闻言,拱手告退,行至垂花门时,又听祁深再背后叮嘱:“记住,不要跟任何一个皇子走得太近。”
暮欢摆摆手,留下一句“知道了。”
暮欢回到后院,优昙还在,看着主仆三人收拾行李,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良久才拉着暮欢的手承诺:“欢儿,只要你需要,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永远都在。”
暮欢久久看着优昙,感叹自己一生坎坷,却有这么多朋友一直记挂着自己。
“多谢,优昙,这次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你也要保重自己。练武不要太过,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日上中天,暮欢也该启程了,优昙正好可以和暮欢一路,到秋月派时两人分开。
朝远和祁深在门口送别两人,暮欢拱手辞别父亲和师兄,打马离开千闻阁,像阳春三月之时一样,离千闻阁越来越远。
直到山下,离秋月派的方向也越来越近,两人都有些不舍,可分别的时刻还是会到来。分别之时,优昙一脸认真看着暮欢道:“欢儿,等我,待我学成之时定会护你左右。”
暮欢只是抚摸着优昙,同样认真道:“你只要保护自己就够了。”
两人在湖边依依惜别,最终分道扬镳。
分别之后,暮欢就一路向北,向着京都的方向快马加鞭。十天后,暮欢进入了京都。
京都之繁华果然与别处不同,但是想起临走时师兄说的,如何进入皇宫还要自己想办法。
“啊,真是好烦啊,怎么才能进入皇宫啊。”暮欢坐在自家开的小饭馆一脸郁卒。“等等,那个人是?”
大街上走过一个脚步虚浮之人,看面色非常虚弱,这不是段承祚嘛?
这家伙怎么又装成这个样子,不过师兄不让我离他太近。暮欢摇摇头不再关注皇子的事情,人家一介皇亲贵胄怎么不比我自己过的好多了。
“东家,皇宫门口贴出了布告,招募画师若干,为宫廷画院效力。”掌柜的凑在暮欢身边殷勤道。
这不是瞌睡送来枕头嘛?暮欢心下一喜,问这掌柜的:“这招画师可有什么要求,你细细说来。”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进了宫也得再比试画艺,只是这布告上说了,只要男画师。”
暮欢一听就泄了气,想也知道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混进去,不年不节的皇宫里连宫女也不招,这可怎么办啊。
“东家,您这不是能女扮男装进去吗?这对您还是什么难事。”掌柜的在一边出着主意。
暮欢想起第一次下山那惨不忍睹的女扮男装,差点被关在怡红院出不来,说出来又显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会,一时间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好在掌柜是在京都混的,就是左右逢源,什么消息都知道点,提醒暮欢道:“东家,您那师父神偷无影好像放出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师父那易容的技术出神入化,肯定没问题的。”暮欢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掌柜的一脸赞赏“掌柜的,你前途无量啊。”
“东家谬赞了。”两人商业互吹一顿,才各自去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