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鹤用疑惑的眼神扫视着瘫软在地的松本市,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不明白太宰治说了什么惹得他变成这副样子。
她拿回耳机,将疑问问出,“太宰,你做了什么?”
太宰治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又带着一丝沙哑,他没有回答天海鹤的问题,而是开口道:“鹤酱,等会只带着东西回来就好。”
“东西?什么东西?”天海鹤不解,来之前任务报告里也没说这个啊。
而且这意思是不用管松本市了吗?
但是她的追问没有得到什么回答,耳机那边已经寂静无声,不知道是太宰治不说话了还是已经切断了联系。
天海鹤满腹疑问,只能等到所谓的“东西”到手后当面去问太宰治。
而此时的松本市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镣铐,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脚,跪在地面上,手在墙面摸索着。
天海鹤双手抱胸,看着他的动作。
没一会儿,松本市就不知从哪抠出了一个黑色U盘,双手哆嗦着递给了天海鹤。
等天海鹤接过后,他也不再说任何祈求她的话,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面,头低垂着,呆呆地注视着地面,大脑一片空白。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再言语。
天海鹤拿到东西后,最后凝视了一眼松本市,还是没忍住说道:“你的下属小队也在港口那次行动中。”
松本市闻言整个人一僵,然后身体不停地颤抖,几滴水滴落到地板,反射出他痛苦的面容。
港口行动,是前几天港口黑手党的行动之一,也是松本市出卖给高濑会的情报之一。
而那天出任务的成员里,恰好包含了松本市手下的所有成员,那些成员当天遭到高濑会突袭,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进行反击,却无济于事。
松本市手下直属成员,全灭于那次任务。
她说出这件事不是为了对松本市伤口撒盐,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因为赌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背叛港黑,受到伤害的不只是与他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还有自己最亲密的同伴。
等天海鹤走到窗边砸开玻璃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泣音,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天海鹤听到后没有一丝停顿,顺着窗户逃离了房间。
这句道歉本来也不是对着她的,只是他道歉的对象已经听不到了。
几个呼吸间,天海鹤便已经和身后的建筑拉开了距离,此时的赌场突然火光冲天,随之而来的是火灾引起的一声剧烈爆炸声。
赌场内突然间乱了起来,往外逃窜的客人,匆忙灭火、抢救资金的高濑会成员,借着混乱的局面,天海鹤憋着气加快了速度,冲上了来时的车。
“走。”她还没坐稳,便匆忙开口。
黑色轿车于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来,又在混乱中悄无声息的离开。
天海鹤闭上眼长叹一口气,靠在座椅上,将手中的U盘扔给太宰治。
太宰治接过没急着插入电脑,而是带着点促狭,笑着开口道:“鹤酱今晚辛苦了呢。”
“哼,”天海鹤不吃他这套,带着质问的语气反问他:“太宰,这U盘到底怎么回事,执行任务之前可没和我说有这一出。”
太宰治面上依旧笑眯眯的,眼底却带着冷冽,“这是森先生的意思哦。”
“首领他…”天海鹤闻言直起身,想追问却在触及到太宰治眼底的神情后止住了话语。
不该问的别问,她懂。
太宰治瞥了眼天海鹤沉默的样子,拿出U盘插到了电脑上。
一时间蹦出来的信息吸引住了天海鹤的目光,她沉默不语的看着屏幕上的内容,越看越诧异,最终她沉默不下去了,开口问道:“这些…是松本市掌握的吗?”
U盘里竟然是先代手下相田这几年趁着先代病倒在床,中饱私囊贪污港黑资金,又私自倒卖港黑军火的证据。
“对。”
“他竟然…”
太宰治眼眸幽深如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总要有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在黑暗里立足。
不然你以为松本市一个中层成员,之前哪来的资金供他潇洒挥霍。
不过是现在先代去世,森先生上位,相田对于森先生继位十分不屑,自认为那些把柄已经威胁不到他了,索性断了松本市的“封口费”。”
怪不得,怪不得松本市那么轻易就在高濑会的算计下倾家倒产,又那么轻易的投靠了高濑会。
一时之间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天海鹤陷入了沉思。
这时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眉凝视着着太宰治的侧脸,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又迟疑地闭上。
她想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森先生的安排吗?
那他也早就知道松本市和相田之间的矛盾,也知道松本市的背叛了吗?
那…松本市手下的小队出现在港口那次任务,是真的安排到他们了,还是…
天海鹤沉默,心沉入谷底,对森鸥外的谋略有了更深的了解。
太宰治余光瞥到天海鹤的神情,知道她此时心情,给了她一些缓和的时间。
轿车平稳的驶在公路上,而车内的空气陷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