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22：00，许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余伟强的陪同下，来到某普通小区。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在楼梯间回荡，在门外等了很久，才有一个削瘦的中年男人开门。他看起来十分苍老，头发几乎全白。
见是许言、余伟强，了无生机的双眼闪过分明的怒火。
只是一瞬过后，又失去了所有气力：“有事？”
……
许言神色平静：“安州的事。”
老明在门口僵持了几秒，最终长叹一声，将两人让进了屋子。明夫人听到动静，出来见是许言、余伟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人都没了，还有什么没结束的？”老明很想以之为耻，但是，那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
许言拿出手机，进入网银界面：“恺子有一笔钱藏在我这儿，没被警方没收，案件平息之后，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当面给叔叔阿姨一个交代。”
他看向老明：“明叔，卡号。”
“假惺惺……”明夫人不打算领情，正要说点发泄的话。
“420万。”许言恰到好处的打断，“我会在三天之内转到明叔卡里。”
“……”
明夫人愣在原地的身形，有些站立不稳。
——
许言先转了第一笔150万，正打算辞去。
老明却问起：“小言，能不能讲讲……那天晚上的事？明恺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
许言既然赶来，肯定做足准备。
从容答道：“MTL大楼里，有制作违禁品的设备，和一群匪徒，和武警发生枪战的，就是他们。”
“恺子带领游戏战队，本来在打比赛，大楼被我朋友断电，武警也冲了进去。”
“他从楼顶逃跑，因为左右落差太大，摔到了杂物堆上，脑袋磕到了……”
当场死亡。
……
老明盯着他：“你在场？”
许言点头：“是。”
“那你还敢来我家？”老明的眸子里，透出浓烈的恨意，“就不怕我要你抵命？”
许言早有所料——身边坐着余伟强呢，怕个锤？
他笑容淡淡，似有追忆的扯了个慌：“我在楼顶封后路，恺子砸开门，在楼顶没有对我开枪，所以……”
许言对上老明的视线：“我必须跑这一趟。”
——
话里的玄机，不难听懂。
老明夫妇对视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说，是儿子自知死路一条，才在最后时刻，把这笔钱交给许言？
否则……
为什么不开枪？
——
离开明恺家，许言如释重负。
余伟强不禁发笑：“小言子，你胡说八道起来，完全没破绽嘛……”
就一句“没有开枪”，仿佛明恺还有良知似的。
引着老明夫妇幻想出儿子的孝心，总算放下仇恨，反而对许言感激涕零。
……
许言白他一眼：“主要是钱多，420万呐，足够明叔两口子逍遥后半生了。”
确实。
这才是关键。
——
许言的行程非常紧，在家待了三天，便匆匆飞回北京。
苏筱妍包办了大半家务，已经足够辛苦。自己不在，她还得每天给莫语送餐。不仅打乱直播间的节奏，两支PVE小分队也会受到影响。
……
2019年，10月1日。
周二，国庆节。
早晨8：30。
……
许言的黑色AMG GT Bck Series停在百度园区的网易大楼下，他已经去掉骨折绷带，右手掌也没有纱布。
莫语不便走动，一起下车的，是官方直播平台的第一女主播，苏筱妍。
还有美女律师黄丹丹。
……
苏筱妍穿着米色秋装，搭配褐色长发，尽显温婉甜美。
许言则一身Sm Dunk的运动装，文质彬彬的眼镜后边，加了一条防滑绳。
网易大楼脚下，张琳恭候多时。
此外，还有个带些书卷气的男人。
对方打扮得相对正式，见到许言时，友好的上前握手：“许队，欢迎欢迎。”
许言右手与之相握，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戴总，久违了。”
此人，正是梦幻西游的当代策划：戴彦祺。
又被梦幻玩家“亲切”的称呼为——司马齐。
……
一边的张琳心里咚咚狂跳，凭她对许言的了解，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说法，可谓是杀气腾腾！
连忙附和的笑声，跟苏筱妍、黄丹丹打过招呼，一齐进了网易大楼，来到预先安排的会客室。
——
茶香袅袅，茶台上张琳亲自操作，替各位斟茶。
戴彦祺很兴奋，开门见山的说：“许队的建议非常好，预计嘉年华之前，新的形象模式就会上线。”
“玩家们在战斗中，也能展现自己的锦衣风采。”
……
动作之快，倒是出人意料。
……
许言也不遮遮掩掩：“戴总，游戏版本的更迭，注定会出现一些强势门派，各大战队为了寻求最契合版本的阵容，往往要付出很大代价。”
“所谓强队，强的不只是经济实力，还要有足够的战术研发能力，这一点，戴总应该非常清楚。”
戴彦祺听出话里的意思，表情讪讪：“许队这是，觉得被我针对了？”
“不用我觉得，大家的眼睛不瞎。”许言的语调很松，字句所表达的内容，却是锋芒毕露！
他玩味的看着戴彦祺：“去年在神威组，我用固伤龙宫打出局面，前两次夺冠，总共拿到了大概5000块钱的奖励物品。”
“但你们说改就改，《名扬三界》的资料片一上，顺带把固伤龙宫砍死。我的6特技封辅装备，6固10锻前排通通报废……”
……
许言冷笑：“不是说不能改，我还没打出统治力，拿了一次群雄，你削一半。”
“拿两次群雄，直接削没了？”
“好多战队想效仿，还在积极找装备呢，你们突然一盆冷水泼下来。”
“我刚用双洞拿了武神冠军，你们立即削弱双洞，是什么意思？”
“知不知道双洞指挥非常难做？”
“你们除了调数值，硬整出个GM战队恶心玩家，还会什么？”
“网易游戏策划部，是不玩游戏的吗？学英雄联盟吗？”
“一点都不体谅PVP玩家的付出吗？”
——
戴彦祺万万没想到，这个在锦衣祥瑞领域，提出突破性建议的玩家，江湖传言“文质彬彬”的许总，坐下来一口茶没喝，直接开启了吐槽模式！
甚至……
戴彦祺注意到，那家伙说话时，还捏着拳头！
中秋节快乐、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