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居然安排她进了户部,还是正经的户部主事,官居正六品。
历任的宰辅之臣皆是从六部中脱颖而出的。
要知道,她的阿娘也是外放一层层升任回来之后,才升任正四品官位。
这中间隔了十年!
这还是因为阿娘每年考核均是优等。
“那你呢?”章乐瞧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知舟。
李知舟眉头轻蹙,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最后憋了一句出来。
“知舟乃寒门,所见边关百姓凄苦,常常食不果腹,愿前往工部司农寺。”
章乐眉头一挑,“你可想清楚了?”
“知舟省的。”
可以,章乐喜欢有主见的下属。
尤其是这种有理想的,看,年轻人就是鲜活啊,司农寺是什么地方?
是六部最没有前程的地方。
虽然掌握了国家的粮食生产技术,但是整日与黄土,粮食种子打交道,有些人终其一生都研究不出来新的技术。
撑死了坐到司农寺卿。
有志向啊~
“好,当赏,大乐有你这样身先士卒的进士,何愁日后我们的百姓会饿肚子,会怕没有钱粮,那你便任职司农丞吧!”
“是,微臣领旨。”
各个都领到了喜欢的职位,皆大欢喜。
张承安,状元!
胡笙笙,探花郎!
李知舟,榜眼!
其实三个人真的难分伯仲。
只不过历来规矩便是长相俊美一些的,定然是探花郎了。
张承安自不必说,一手文章写得叫人心服口服。
“嗯,退下吧!”
章乐累了,累惨了。
好久没有这么一坐下来,就是一天。
这个龙椅可是不好坐的,金子打造的,十分硌人,屁股都坐痛了。
为自己的菊花默哀一秒。
案子也不想审了,明日吧!
章乐捏了捏自己的眉角处,“岁和,摆驾回宫。”
啊?·····
岁和愣了。
不是还有一起告御状的事情还没处理吗?
斟酌着小声儿提醒道:“国主,您还有一桩事情·····”
“寡人累了,明日吧!”
她实在是干不了了,本来还想出宫去瞧瞧探花郎们大马御街前的,但是当下真的是坐不住了。
她得去歇息一下。
“是。”
国主都这般说了,岁和岂敢再多嘴。
章乐破天荒的坐了轿辇,软乎乎的,甚是舒服。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章乐想了想,自己好久没有去 阿冷哪里了,今日便去阿冷的揽翠阁走上一遭吧。
穿过御花园,在狭长的甬道内,正在闭目养神的章乐忽然听到了一阵声音。
章乐豁然睁开眼睛,“岁和,什么声音?”
在这宫道里还挺瘆人的,饶是章乐都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转角处,一个男子正在翩翩起舞,一边舞动一边唱歌。
舞姿优美,歌声销魂。
只可惜,不是章乐的菜。
大傍晚的究竟有什么毛病啊这?
“国主,瞧着似乎是赵御君。”
那个肚子痛的那个?
这又是在做什么幺蛾子呢?简直无语死了。
“过去看看。”
“是!”
岁和暗暗在心里想着,今日的揽翠阁是去不成了,未央宫也不合适,柔贵君在呢,那便只有回承乾殿了?
不过这也说不准,这位赵御君是真能找事儿啊。
那赵韵似乎是没有瞧见章乐一行人的到来似的,自顾自的跳着舞。
一曲终了,章乐拍了两个巴巴掌。
“跳的不错!”
“啊?”
似乎是章乐一出声吓到了她一般,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
“侍身见过国主!”
“嗯。”章乐点了点头,“你为何在此处跳舞啊?”
“侍身自小便修习舞艺,许久不练害怕生疏了,但是······”
“但是怎么样了?”
章乐还是很喜欢这种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做的个性的,只要不给她找事儿做就可以了。
“但是······”赵韵似乎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道:“但是未央宫里有贵君和大皇女,小皇卿,侍身怕吵到他们,所以····”
其实这句话就还挺茶的,章乐挑眉,无事,反正也不是多大个事情,偶尔使点儿这种小把戏,章乐也不是不能接受,还挺新鲜的。
“在这里成何体统,寡人的承乾殿倒是无事,和我一起过去吧!”
于是,赵韵万般娇羞的上了章乐的轿辇,一行人半路折返去了承乾宫。
一袭鹊枝头跳的是灵动无比,赵韵也是个大胆的,结尾之时,更是随着舞姿轻跃,片片衣裳滑落。
整个大殿都是赵韵四处飞舞的碎片。
最后玉腿横呈,赵韵气喘吁吁地靠在章乐的大腿上,一双媚眼如丝儿的眼神勾的章乐心痒痒。
透着一股红粉香脂的气味儿,章乐这样最喜欢美色的人如何能受得了。
一把抱起魅色横生的赵韵上了龙榻。
她明白为什么有那么一句话会说:《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窗外的梨花与那海棠花儿的枝丫互相绕结攀爬在一起,竟是将梨花都染得绯红。
压在枝头的花骨朵儿也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引得雀儿们争相抢食。
就在宫墙处的陆慧将这一幕瞧在眼里,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搅烂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赵韵居然还会这一手。
狐媚子!
兰芝轻轻拉了一下陆慧的手说道:“如君,要不然您也······”
“哼!”陆慧甩了一下帕子,转身走了,“这个赵韵家底儿薄,没见过好东西也是应该的,你以为他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是一个垫脚石罢了。”
“我陆慧除非生个皇女,不然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走到这个如君的位置了,还是不要多此一举。”
“那等行径,勾栏样式!”
“你见过哪家正经男子是这般做作的?”
陆慧边走边说,也难掩心里的气愤。
他明明给她用了他们家祖传的秘药,为何国主却再也不来了?
“是!”兰芝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句。
“你且看看他 的下场吧,若是他因此爬起来了,也是个立在悬崖边上儿的,悬着呢!”
“靠这种低级手段得来的,最终也只是自食苦果而已。”
兰芝细细思索了自家主子的这一番话,忽然惊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