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章乐餮足,沉沉的睡了下去,今日她累了一天,十分疲倦。
时珩的眼尾还泛着红,轻轻的将身旁的章乐拥入怀里,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这应当是他和国主间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吧。
宫里的新君们封敕的诏书已经下去了,就等着凤君和国主完婚之后,再迎入宫里。
那时,国主招呼新人还来不及,时珩又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他是第一个进宫的,是国主的第一人,还为他诞下了第一个孩儿,只要他乖顺一些,想必新的凤君就算不好相与,国主也会护着他一些。
如此想着,时珩的呼吸也渐渐平稳起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将将晨起。
太阳洒落在章乐的脸上时,晃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昨夜的荒唐,很显然也累倒了时珩。
时珩正打着微微的鼾声。
章乐轻轻的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刚要起床,时珩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可是天亮了?完了,今日我还未去给君后请安呢。”
章乐失笑,她难得看到时珩不端庄的一面。
“不碍事,寡人也有两日未去给阿父请安了,等下一起去。”
岁和守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的说话声,轻轻的敲了三声。
“进来吧。”
“是。”
岁和躬着身子进来,一边伺候章乐一边说 道:“今晨,君后着了人来叫您几次了。”
“哦?”章乐略略一想,就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了。
这恐怕是与她那便宜表姐有关。
两人一起穿戴整齐便去了君后宫里。
此时的盛嘉屿早已快马加鞭出发了。
灾情刻不容缓。
她早已命了盛家的家臣前去水灾最为严重的金陵城探查。
城内的情况十分危险。
大水涌入其中,淹了半城,死伤无数。
她当即决定先在金陵河上游挖开沟渠,将上游暴涨的河水引开,减缓下游的压力。
金陵下去,便是扬淮,整个江南最富庶的中心之地。
万万淹不得。
至于其他的情况。也只能她到了之后细细的察看之后才可定论。
第一封汇报的书信快速的传入 了京城。
章乐十分得意,当即下旨奖赏盛家满门。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一开始江南的水患消息传来的都是十分好的好消息,时间一久,竟是有半月的时间未再有消息传来。
章乐也没放在心上。
她或许没那么相信自家的便宜的大表姐,但是她相信阿冷。
悠哉悠哉的带着岁和偷偷溜出宫去。
她作为一国之主,连自己的国家领地,脚下的土地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儿,那传出去也十分丢人。
肯定不是因为她想出门玩儿。
章乐的第一站,是青楼。
这女尊界的青楼也不知道是何等光景。
是以当章乐和岁和刚刚在青楼门前站立,便被几双手拉了进去,快到反应不过来。
初入青楼,一进去好一副热闹的场景,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正可谓是暖香阁,鸳鸯台,柳腰不堪握,款款步生莲。
岁和怒道:“放肆!如此无理蛮横,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几位小倌儿面面相觑。
不出片刻,这青楼的老鸨子才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肢出来。
“我说我今日怎么早起,门前的喜鹊便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原来是有贵客迎门啊,这些小家伙不懂事,贵客勿要见怪。”
老鸨子干这一行几十年了,眼光毒辣,自然是能看出来眼前这两位身份尊贵不凡的。
这通身的气派,衣料就不是京城里的普通人家能拥有的。
岁和一脸不悦的看着这老鸨子,问道:“你这里最好的货色是什么?”
老鸨子脸上的表情一愣,立马赔笑道:“女君们是想要清倌儿啊,还是红倌儿 啊?”
岁和看了一眼章乐,章乐哪里知道这个,以扇子掩面,示意岁和随便两句得了。
岁和,得了意思,清了清嗓子道:“清倌儿是做什么的,红倌儿又是做什么的?”
老鸨子这下子倒是明白了过来。
敢情眼前的两位怕是哪家的单纯少爷跑了出来,怕是第一次进他的青楼罢。
若是招呼好了,日后他就能留下这么一个大财主,妙哉妙哉!
端着一张笑脸,搓了搓手示意道。
这个岁和懂了,是民间要钱的意思,正想发怒,就见章乐扔了一锭银子在那老鸨的脸上。
见此,那老鸨子自然是喜笑颜开,欢欢喜喜的捧着银子在嘴里咬了一口,见银子上方出现一个端端正正的牙印儿才笑眯眯的说道:“多谢女君赏赐。”
岁和实在见不惯这老鸨子猥琐又狗腿的笑容,怒斥道:“别废话,快讲。”
老鸨子翻了个白眼儿,“女君别急啊,你等花爹爹我歇歇气儿嘛。”
“你看你家女君,多有风骨。”
“女君啊,我们这里的倌儿分为两种,一种是红倌儿,在娼馆儿里卖艺的,若是您给的银钱够多,便是做一夜露水妻郎亦是使得的。”
“至于这第二种嘛,便是清倌儿人了,是卖艺不卖身的苦命男子。”
“还有一种,是女校书,我们这里的行首,吹拉弹唱,才情俱佳,容貌也是定定的好,称得上是天资卓绝,花容月貌,吟诗作画也独领风骚呢。”
“哦?”章乐来了兴趣,就是要这样的妙人儿,才不负自己出来一趟嘛。
章乐示意岁和,两人耳语了一番。
章乐十分嫌弃那些红倌儿,这不就和现代的那些男种马,男模牛郎一个意思吗?
男德都没有了,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这种男子她可不要。
岁和低声道:“我家女君说了,两个行首,两个清倌儿,要头牌。”
老鸨子喉头一梗,险些骂爹。
“我说女君,你以为咱们这行首都是大街上捡来的啊,遍地都是。”
“一家青楼便是有一个行首,已经是不得了的了,您说要两个头牌的清倌儿我还能给您找来。”
“更何况,咱们这里的行首每天从早上便已是排满了,您们想见,得等明日了。”
章乐有些心烦,这废话忒多了。
又从怀里甩出一锭银子,啪嗒一声扣在桌子上。
老鸨子连忙伸手去抓,谄媚的笑道:“贵客您等着,花爹爹我呀这就去把我们妙依郎君请出来。”
“只要您的银子使得多,咱们插个队也无妨的。”
不出片刻,就有丫头子将章乐岁和二人引到了雅间里。
只是这里的隔音做得十分不好,章乐都能远远的听清楚隔壁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