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怎么办。
进宫时,嫡父不是这样说的。
嫡父说国主最喜欢美人儿了。
他就是照着国主的喜好长出来的。
他只要进了宫,得了国主的宠爱,国主还是会重新宠爱楚家的。
被流放的嫡兄也能好好的回来。
嫡父还说了,外面人传的国主现在不喜欢女子了,肯定是假的,就算这不喜欢女子了,那肯定也喜欢女子一般精致的外貌。
从前他们可是敬献了不少美女进宫的,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
呜呜呜呜~
怎么办,他完不成这个任务,他的阿父又该怎么办。
楚柳心下悲戚,又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咬着牙偷摸摸哭泣一番。
求欢不成的章乐,没有办法,只能憋着一腔怒火,收拾好自己的脸面,找地牢里这个出出气儿。
阴暗潮湿的地牢发出一股异样的味道,只一脚刚刚踏进去。
章乐就放弃了自己想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那么帅气的在地牢里审犯人的想法了。
捂着鼻子嘴巴退出去。
“把这个人给我提到承乾殿来。”
“是,国主!”
章乐先一步回去了。
刚刚坐定,洗了个脸,近身侍从们就将那人打理的干干净净的提了出来。
“说吧,你是何人?”章乐眯了眯眼睛,眼神不屑。
楚柳瑟缩在地上,抬起头露出一双受惊般的小兔子的眼神,两只眼睛也红通通的,乍一看,章乐心巴一下就被击中了。
“我乃楚柳。”
“姓楚,楚家的人?”章乐有些搞不明白了。
“正是。”
“那楚家派你来谋杀寡人?”
“不。”
“那是派你来干什么?”
“嫡父说,说我是长在国主心尖尖儿上的人,要我,要我爬上龙床~”
章乐:………………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一个是居然有人用这么蠢的方法送人进宫。
一个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配合问话的犯人。
在审问之前,她想了无数个关于这件事情的答案。
这个人会不会直接自尽,会不会打死不说话。
该用些什么刑罚她都想到了。
结果。。。
人家乖乖的,她都不忍心打他两下。
“那你为什么要听你嫡父的。”章乐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左右还是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甚至也没有想害她,只是要爬上她的龙床而已。
没有坏心眼儿的,要不是她看他太小了,说不定就如他意了。
“我,我,我是庶子,嫡父说我要是不来的话,就将我阿父发卖了。”
楚柳一想到这里就更是情难自已,哭着跪爬到章乐面前。
“怎么办啊,我没有完成任务,嫡兄回不来,我阿父肯定会死的,阿父身子弱……阿娘也不管我们,呜呜呜~”
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了!
哭得章乐头疼。
一脚将楚柳踢了开来,半眯着眼睛瞧向下面的人。
“哭有何用,你现在还在担心你的阿父,你不担心一下你自己?”
“楚柳生来卑贱,一条命也是阿父拼了命才换来的,我当然更惜我阿父之命。”
楚柳跌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滑落,披散开的头发,凌乱的衣衫,怎么看怎么都可怜兮兮的。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章乐还是比较好奇这个。
“是嫡父安排好一切,让我扮作采买的宫女进宫的,我只知道那个点儿该去做什么事,其余的一律不知。”
好家伙,章乐心里一惊。
这得对皇宫的情况有多么熟悉才能做出如此筹谋。
避开岁和,避开所有人的检验,这能力不是一星半点儿啊,可惜找来的是一个蠢人,啥都不会,搞砸了。
技术演技都十分拙劣。
这要是那天想换个皇帝做做,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思及此,章乐的脸色忽地沉了下来。
她不是不杀人,只是不愿意草芥人命,白白的丢失了自己的福报罢了。
这一瞬间,章乐心里想到了很多人的脸。
“阿冷,去找岁和!”
“岁和姑姑已经过来了。”
就见岁和一路小跑过来,冷汗涔涔。
瞧见上首的国主无事,岁和一下滑跪过来,抱着章乐的脚,呜呼哀哉!
“岁和有罪,国主请降罪惩罚岁和。”
“你何罪之有?”章乐单手撑在王座上,屈腿,淡淡的道。
“今日若是因岁和之过,导致国主圣体有损,岁和万死难辞其咎。”
“出现万分之一的几率,也是岁和之罪。”
“那你方才去哪里了?”章乐觉得很奇怪,有什么事情会比她章乐的事情更重要。
“方才,方才,奴在去厨房的路上偶遇一位从前的故人,喝了一口水,便觉得肚子有些疼,因此去了茅房,越想越是不对劲,方才在大殿外,瞧见侍卫们面色紧张,知道定是出事了。”
“奴实在是罪该万死!”
章乐没有说话,整个大殿静得可怕。
众人的呼吸声落地可闻。
岁和跪坐在地上,浑身挥汗如雨,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心里几乎要把那人骂死!
有些哀戚,她今儿个这条命也就只能交代到这儿了。
非要口渴喝那一杯水干嘛!
臭嘴!
章乐忽然嗤笑一声:“算了,此遭你也算是得了教训,罚俸三月也就罢了。”
“至于那些阿猫阿狗,你需得拿出一个交代来,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也好。”
下面的小宫女如今都归岁和这个大总管管,若是连这么点儿小事 都办不好,那她这个总管也是到头了。
闻言,岁和心头一震,知道宫里恐怕得变天儿了。
也好,自国主重病醒来后,还没有人见识过她的手段,恐怕是皮子都松了不少。
是时候紧一紧了。
“今日之事,不必张扬,打草惊蛇。”章乐似乎是在自顾自的说话。
岁和战战兢兢的跪下,只瞧了一眼章乐晦暗不明的神色,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是。”
深深俯首,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