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民中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名为唐婉儿。
她本是十八里铺,远近闻名的千金大小姐,原本家里是当地的大地主,有良田万顷。
没受灾之前,她吃的是珍馐美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行更是前呼后拥,高光的时候,光家里的奴仆食役就有千人。
洪水摧毁了一切,房屋被冲垮,家宅被淹没,良田毁于一旦。
灾难来的太过突然,连夜出逃,一口粮食都没带出来。
整个唐家落难至牛头山,落难的这几日,又没有马车,没有口粮,身上仅有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也都换了口粮。
唐婉儿从小就娇生惯养,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个罪,现在已经弹尽粮绝,走投无路,全家人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父母饿得奄奄一息,两岁的幼弟饿得不停嚎啕大哭,全家人都毫无办法。
老管家佝偻着脊背走了回来,虚弱的摊在地上。
父亲急忙问道:“求到吃的了吗?”
老管家喘着粗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年头谁有吃的都藏着掖着,想要吃的,必须的交换。”
说着目光看向唐婉儿,父亲理解老管家的意思,怒道:“不可能,打死不可能,让这些地痞无赖去死吧,我是不会用女儿的清白换口粮的。”
“老爷!”
老管家第一次违背家主,无奈的劝慰道:“已经有人易子而食了,再没吃的,咱们都得饿死,在大灾难面前清白算个屁啊。”
“哇哇”
幼弟哭的撕心裂肺,母亲流着泪,紧紧地抱着儿子,哀哀戚戚的看向唐婉儿。
“唐家就这一个男丁,女儿啊为了弟弟,母亲我求求你为了弟弟牺牲一次,就一次。”
父亲咬着牙背过头不敢看女儿。
唐婉儿蜷缩在角落中默默地哭泣流泪,特别是母亲跪下求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弟弟的命真的比她重要吗?
她不服,但她还能怎么办?
“女儿,我求求你了,为了你弟弟,可不能让唐家绝了后,否则我们就是罪人,死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母亲一次次的磕头,一次次的求情,让唐婉儿的内心无比崩溃。
终于,她止住了哭声。
就这样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只有牺牲自己,才能换取一家活下去的希望。
“母亲,你起来吧,我……答应还不行吗!”
唐婉儿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在这样的灾难面前,她一介弱女子,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与生俱来的美貌,和不值钱的清白。
母亲还在磕头,对着唐婉儿千恩万谢。
“只要你弟弟能活命,唐家列祖列宗都会感激你,你放心,等大洪水过后,我们一定真心带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父亲低着头不敢与唐婉儿对视,却狠了心甩了甩手,几个早就饿得发慌的家丁,像是恶狼一般冲上前去,拖着颓然的唐婉儿,走向牛头山驿站。
“婉儿!”
父亲声泪俱下的哭喊,有不舍但不多。
唐婉儿万念俱灰的被家丁拉扯着,来到了驿站门口。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内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她虽然准备好放弃尊严,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但听到驿站中糜烂不堪的声音,也还是被吓得两股颤颤。
“当当当”
家丁敲门,不久被打开一条门缝。
一个衣衫不整的地痞露出狰狞的脸,不耐烦的问道:“又什么事?”
家丁赶忙嬉皮笑脸的说道:“牛哥,我们想换点口粮,人给你送来了,这呢。”
说着,另外两个家丁,把瑟瑟发抖的唐婉儿推了出来。
牛二虽然是牛头山驿丞,但骨子里就是个地痞无赖,平日里好吃懒做,成天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喝,花天酒地,耍钱胡闹,调戏良家妇女,无恶不作。
大灾过后,牛头山靠着地势高,加上驿站又是牛二的产业,他就画地为王,在这里当上了土霸王。
换做以前,牛二这些地痞无赖,跟唐婉儿这种大家闺秀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是灾难当前,当看见交换食物的人是唐婉儿之时,眼中邪念四起。
“呦,这不是唐家千金么,唐老爷真舍得?”
“啧啧啧,这滋味一定不错。”
驿站门打开,里面一窝蜂冲出来好几个,赤膊壮汉,每个人都一脸无赖相。
混混张大、陈吴、王三等人起身把唐婉儿围成了一团,品头论足,毫无顾虑的对她动手动脚,笑容猥琐至极。
唐婉儿害怕的浑身战栗,偶然间瞟见驿站内,那些女子衣衫不整,不是倒在桌子上,就是蜷缩在地上默默哭泣,这一幕也让唐婉儿血色全无。
“极品啊,我早就想尝尝唐大小姐是什么滋味了。”
“哥几个,咱们谁先来?”
“分什么先后,一起来!哈哈哈……”
唐婉儿如同羊入虎口,任人宰割,根本就反抗不了,眼泪哗哗的流。
“几位爷,唐小姐能换几个鸡蛋,给个数,我好跟老爷有个交代。”
恶霸几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坏笑。
“劳资看唐小姐有几分姿色,发发善心,一天给两个鸡蛋。”
唐婉儿声嘶力竭的痛哭,用女子最珍贵的名节,就换两个鸡蛋,真是世风日下。
“拿着赶紧走!”
把两个煮熟的鸡蛋交给家丁,看着他们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父母像是恶狼一般的抢走两个鸡蛋,分食一个,另一个小心翼翼的扒开,喂给年幼的弟弟吃了下去。
整个过程他们看都没看唐婉儿,可能是不敢看,也可能是不屑于看。
“父亲,母亲……”
唐婉儿伸出手,想要呼唤父母的良知。
几个地痞恶霸生拉硬拽的,就要将唐婉儿拉进屋。
家人父母吃着香,家丁舔着地下掉的鸡蛋壳,像是狗一样,毫无尊严可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被拉进驿站的时候,唐婉儿已经心如死灰,当门被关上的一刻,唐婉儿的心也被完全封闭。
周围是同样遭受迫害的女人,她们蜷缩在角落中默默哭泣,有人捂着耳朵不敢听,有人紧咬牙关默默流泪。
耳边充斥着狰狞的笑声,好几个人对她上下其手。
唐婉儿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等一切结束之后,她打算一死了之。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
“当当当”
突然的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临门一脚。
“又干啥,找死啊!”
牛二义愤填膺的提上裤子,怒气冲冲的去开门。
“牛哥,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是官家的赈灾车队!”
“啥玩意?”
牛二推开敲门者,一头冲了出去。
其他地痞无赖也都跟着冲了出去,对着远处官道翘首以盼,果然有马车队正在浩浩荡荡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