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柠不不情愿地回了房间,气冲冲地离开、遗憾气闷地回来,蹦上床躺着长叹一口气,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片刻,随手拿起枕头在床上翻滚着。
远处的烟花不停歇,纪柠从窗外看去能看到红红粉粉的火花。
自从和叶洺西交往以后,除了叶洺西上班,其他时候他们都是一起睡觉的,想到身体紧贴一起,吸取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他们用的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纪柠精致,连带着叶洺西跟着精细起来,冬天干燥,面霜、身体乳一个不落,有时候经常打着给彼此抹身体乳的旗号就滚在一起。
亲密的接吻,拥抱,松垮的情侣浴袍滑落肩膀,小少爷主动身材管理,四肢匀称又有韧劲儿,被叶医生抱着刚好,胸膛贴在一起,洗过澡又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散发着好闻的汗香。
叶洺西调情的时候会把纪柠的热汗太舔去,染上欲望的沉沉音色凑在纪柠的耳边说着情话。
这时候纪柠会受不住地打颤,眼尾染上水色,汗津津的胳膊勾着叶洺西的脖子,用嘴堵住那些令他羞耻的言语。
叶洺西看着清冷,实则骨子里腹黑得很,特别爱逗纪柠,怀里的人越是羞耻越舒服,故意臊得纪柠抬不起头或者故意折磨他,让他崩溃难言。
昨晚他们还亲热过。
纪柠独守空床,想到那些火热的画面,又是一阵口干舌燥,负气地把浴袍脱了光溜溜躺在被窝里。
灯关了,只留了床下的夜灯,光感微不足道,不影响睡眠。
这是他睡了二十多年的床垫,上面熟悉的气味,此刻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被子拉高,将自己完全缩进薄被下,窸窸窣窣的。
没一会儿便想起小兽一般的低吟喘息,还有肢体摩擦布料的声音。
纪柠探出半个头吸取新鲜空气,面色是缺氧似的潮红,蹙着漂亮的眉,头发乱乱的,刘海落在眉眼,咬着唇,呼吸急促。
“唔……”小少爷侧着身体把头埋进枕头,呼吸更为紊乱,瓷白的脖间凸起青筋,绯红从脸颊漫到脖子。
他将自己憋在枕头里却也压不住越来越黏稠的音调,习惯了叶洺西的身体迟迟无法放松,让他有些崩溃地跪起来,嗓子里哼哼唧唧的难受轻哼。
被子滑落腰间,漂亮匀称的后背凹下一道流畅的弧度,上面有微微水色,看上去性感诱人。
本来只是耐不住寂寞的一时兴起,可渐渐纪柠的声音染上痛苦和委屈。
没有叶洺西的亲吻和安抚,负面情绪说来就来。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
为什么交往半年来他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没有叶洺西之后他甚至无法舒服的放纵一次。
淡淡的水色变成水光的汗,他跪累了,再次侧着身,躺在床上眼神迷乱地看着天花板,呼出炽热的气息。
又过了好一阵,纪柠紧绷到酸涩的身体骤然放松,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大口地喘息,胸膛起伏。
若是叶洺西在这,早就忍不住凑过来吻着漂亮又香甜的人。
纪柠缓过气,掀开被子又去冲个澡,洗去身上的黏腻感,重新上床躺着,心中的郁结迟迟未消,可时间已经很晚不能不入睡。
他翻了个身,把自己缩成一团,戴着眼罩和耳塞闭眼。
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可闭眼没多久便失去意识。
到底是在自己家里,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直到鼻子和嘴唇上传来动静才把他弄醒。
是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他,纪柠没来得及抬手耳塞被取下,耳朵被亲了,叶洺西低低地喊他。
“柠柠,起床吃早餐。”
纪柠动了动,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抬手,摘掉眼罩,屋内依旧是黑漆漆的,不影响睁眼。
小少爷脾气大,起床气也大,没睡好会闹性子,叶洺西都是千顺万顺着他,亲着纪柠的脸颊和嘴唇。
“阿姨做了早餐,叔叔也晨跑回来。”叶洺西耐着性子说,“你哥刚刚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出发。”
纪柠懒懒地嗯了一下,鼻音很重,“几点了?”
“八点半。”
纪柠没接话,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昨晚积攒的委屈再次涌上来,然后没有任何理由给了叶洺西重重一拳头。
“……?”叶洺西莫名其妙,“怎么?”
“叶洺西!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纪柠说。
叶洺西问:“什么样子?”
“昨晚我自己弄过了!”小少爷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眼睛瞪得圆圆的,怒气掩过了羞臊。
叶洺西微顿,“嗯?然后?”
“然后我弄不出来!”纪柠一把拉过叶洺西,翻身将人压在床上,“叶洺西,都怪你!都是你!”
叶洺西眉梢微挑,“为什么怪我?”
“你……你平时对我一点都温柔,不留情,”纪柠数落控诉着,“导致我现在已经不‘正常’了,必须要你才可以!”
“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早就打好了让我离不开你的算盘?叶洺西,你怎么这么坏?!”
叶洺西最近心情好,不似上班时冷冰冰的,听完这些更是微微扬起嘴角,最后实在没忍住,笑容明显。
纪柠不爽:“叶洺——”
他被男人吻住,呼吸和唇舌都被掠夺,口腔被占据,清爽干净的剃须水窜进鼻腔,像是冰山之下的雪松,沁人心脾又带着冷冽的清幽。
“纪柠,你怎么这么色?”叶洺西问。
“我没有!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纪柠为自己平反,“你把我变成这样,还反过来说我不对?”
叶洺西的指腹轻捻着纪柠的耳垂,抚摸过圆弧的耳廓,“是么?”
“怎么不是?就是你,都怪你。”纪柠不想再跟他腻歪,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太差。
而且叶洺西已经穿戴整齐了,他一丝不挂的又说着昨晚的羞事儿,感觉低人一等。
纪柠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袍去了浴室。
他没睡醒,站在洗手台前打着哈欠挤牙膏,很快门口倚着一道身影。
纪柠睨叶洺西一眼,自顾自地刷牙。
叶洺西打量着被各种产品堆满的洗手台,草草扫一眼,视线落在一个熟悉的小罐上,好整以暇地问:“你还带着这个?”
纪柠见他拿起来的东西,心里一跳。
真不愧是医生的眼睛。
他发出一个鼻音,虚张声势地说:“为什么不能带?谁知道你要跟我分房睡!”
叶洺西把小罐放下,突然冷不丁地问:“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做多了容易得痔疮?”
“咳———!”纪柠被呛到,咳得惊天动地,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