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洺西说到做到,真让纪柠第二天上不了班,连床都下不了,一身酸软无力,特别是腰部以下被车碾过一样又麻又痛的。
早晨闹钟响起,他强撑着眼皮给人事发了个微信说请假的事情,然后把手机一关,倒在床里继续睡。
小少爷中途被尿意涨醒,迷迷瞪瞪地起来上厕所,刚落地就直直地跪下去了,膝盖磕到地板,痛感瞬间把瞌睡弄走了。
“嘶——!”纪柠倒吸一口凉气,不止膝盖疼,腰和腿根更是酸疼得厉害,肌理紧绷着,显然还没消化昨夜的荒唐。
叶洺西这个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烦死了。
他跪在床边缓了一阵才慢慢起身,扶着墙一寸寸移动,好不容易艰难地挪到马桶边准备解决生理需求了,却发现了一个致命问题。
———尿不出来了。
纪柠痛苦地撑着墙,身上开始冒汗。
昨晚叶洺西是真的动真格了,把他折腾的够呛。
纪柠记不清自己哭了几次,反正最后没有意识了,醒来还在被抱着亲吻,汗津津的脖子上吻痕盖着吻痕。
在混沌中,纪柠一度觉得自己支离破碎,做不到回应,像一个布娃娃任由摆布。
叶洺西从来没有这么不顾及他过,以前做完第二天醒来身体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都是被按摩过了。
而这次叶洺西没有帮他缓解不适,是故意让他疼的。
纪柠一手撑着墙,一手揉小腹,然后给自己吹口哨。
过了好几分钟才断断续续地尿出来,纪柠还把自己尿得满头大汗。
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就翻脸了,可对方是叶洺西,身体难受成这样了还能笑。
他挺喜欢看叶洺西吃醋,平时冷淡得像个机器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很重的情绪。
纪柠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洗手间,与此同时门开了,提着东西的叶洺西走进来,看到纪柠眉心微蹙。
“怎么不穿衣服?”
纪柠意外:“你今天没上班?”
声音还是哑的,没恢复过来。
“轮休。”
“……”敢情今天不用上班才使劲儿折腾他的。
叶洺西不在的时候纪柠还能强撑,这会儿看到人了也没有强撑的必要,垮着嘴角委屈地很,“叶洺西,我走不了,快点来抱我。”
叶洺西自知把人弄狠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大步走过去,弯腰将纪柠抱起往房间里走。
“你好过分,”纪柠趁机抱怨,“我刚刚差点尿不出来了。”
叶洺西把他放在床上,眉梢微挑。
“真的!”纪柠撇嘴,“我还给自己吹口哨。”
叶洺西嘴角微扬。
这人没脸没皮起来是一点不知羞。
纪柠以为他不信,瞪着他,“是真的!我还给自己揉肚子,好一会儿才尿出来的。叶洺西,你真的把我搞坏了!”
叶洺西把被子给矜贵少爷盖好,淡淡地嗯了一声,“一会儿我给你吹。”
“……”纪柠羞愤,“谁要你跟我吹了,我是在控诉你过分!”
叶洺西问:“还睡不睡了?”
“睡睡睡!”纪柠当即躺下去,赶紧闭眼,“我还累着,不能辛苦我!”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前一秒还能撒娇抱怨,后一秒沾枕头就睡着。
纪柠睡了很安稳的一觉,只是中途隐隐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并不真切,他只当是梦,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用被子蒙着头继续酣睡。
直到傍晚,试用过度的身体才睡饱醒来,纪柠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饿得前胸贴后背,爬起来找吃的。
客厅里静悄悄的,也没开灯,书房里有打字的声音。
纪柠推开门探头进去,叶洺西戴着眼镜专注的模样,听见动静转眸看向门口。
“在忙吗?”纪柠小声问。
“在东西。”叶洺西摘掉眼镜走过来,把门完全打开,“休息的怎么样?”
纪柠靠在叶洺西怀里:“你还有脸问?都怪你。”
叶洺西揉着纪柠乱糟糟的头发,“饿了吗?我煮了粥。”
“早就饿了,现在我能吃下一头牛!”
“去洗漱。”叶洺西往厨房里走。
纪柠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按理说叶洺西不应该生气了,对他的态度也恢复如常,可总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纪柠去洗漱回来,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粥,还有一碟小菜,叶洺西在对面坐下。
“你不吃吗?”纪柠吹着热气问。
叶洺西:“吃过了。”
纪柠哦了一声,等勺子里的凉了一些才喝粥。
“下午冯熠来过。”
———没有铺垫,毫无预兆,纪柠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得天崩地裂。
进嘴的粥又被喷出来,叶洺西首当其冲,对此有些不悦。
纪柠咳得满脸通红,好一阵才喘过气,愠怒道:“他来干什么!”
说完又觉不对,猛地来说:“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不清楚,应该是找人查的。”叶洺西擦着脸和衣服。
“…...”纪柠终于知道叶洺西的不对劲从哪儿来的了,心里把冯熠言骂了个遍。
他牺牲一晚上才把人哄好,这搅屎棍又来,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那个……”纪柠小心问,“你们聊天了?”
叶洺西颔首:“给他泡了杯茶,不过他没喝。”
纪柠瞪眼:“你还给喝茶?!”
“来者是客,”叶洺西说,“总不能赶出去。”
不愧是博士涵养。
若是肖桡直接找上叶洺西的房子,纪柠知道自己一把火烧了这屋子都是轻的。
“那你们说什么了?”纪柠观察着叶洺西的脸色。
叶洺西:“他问你怎么不上班。”
这话很有内容,而最明显的潜台词是:冯熠言去公司找他了。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纪柠已经在想离职的事情,“你怎么说的?”
叶洺西看他一眼:“实话实说,你身体状态不佳,下不来床。”
“就这样?”纪柠不信,“那他肯定追问你了。”
叶洺西:“你挺了解他。”
“……”纪柠干笑两声,“哪有,他在公司找不到我都上门了,肯定会追问到底的。”
叶洺西神色淡淡地:“他是问了。”
冯熠言依旧温文尔雅的样子,但语气不是很客气,“昨天人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生病?”
叶洺西冷漠地看着他,下颌线干净利落,薄唇微张:“不是生病。”
“那是为什么?”冯熠言想往卧室走,被叶洺西拦住。
“冯先生,请你自重。”
“我只是想知道纪柠怎么了。”冯熠言说,“我和他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是朋友,你难道介意小柠的过去?”
叶洺西对上冯熠言的视线,“我不介意,不过他现在确实不方便。”
冯熠言:“为什么不方便?你对他做什么了?”
“做 爱。”
“噗——!”纪柠又是一口粥喷出来,只不过这次捂着嘴喷了自己一手心,顾不上擦,瞠目结舌,“你这么说?!”
叶洺西更是冷漠反问:“不可以?”
纪柠愣愣地看着他,就这么怔神片刻,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少爷笑弯了腰,由于嗓子还是哑的,笑声并不清脆,腹部用力腰又开始酸疼,可他还是停不下来。
叶洺西漠然地冷眼旁观,直到纪柠笑够了,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叶洺西怀里。
“手脏。”男人嫌弃地蹙眉。
纪柠可不管,一把勾住叶洺西的脖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脸颊红红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叶洺西,你真棒啊!这种绝杀招数我都想不出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叶洺西没吭声,抽纸给纪柠擦手。
“哎,冯熠言的脸色是不是难看到爆炸?”纪柠擦了擦眼泪,一脸兴奋。
何止是难看到爆炸。
冯熠言游刃有余的样子出现了裂痕,叶洺西清楚的在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愤恨。
“问你啊,是不是很难看?”
叶洺西把纸团扔进垃圾桶:“你这么关心他?”
“……”纪柠一噎:“我哪是关心他,我是想看他吃瘪!”
他见叶洺西神色淡淡的,转移话题:“我……我还没吃完饭呢,我先去……”
叶洺西手臂收紧, 禁锢着纪柠的腰。
“嘶……”纪柠腰间一软,跌回叶洺西的怀抱,“干什么……”
叶洺西微微抬头,一张脸锋利俊朗,“不能在我腿上吃?”
“……”纪柠扑哧一声笑出声,揉着叶洺西的冷漠的脸,“叶洺西,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叶洺西松手:“那你下去。”
“我不!”纪柠赖在叶洺西身上不走,“手没劲儿,你喂我。”
叶洺西重新搂上,“不喂。”
“为什么!”
“手不空。”
“可以用嘴嘛。”
“……很恶心。”
“你嘴对嘴喂我喝水的时候怎么不嫌弃恶心?你吃我……”
叶洺西手臂一伸拿过碗,舀了一勺粥喂给纪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