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燕当然不可能当着保安的面,直接给蒙常山打电话确认,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蒙常山的手机号码。
不过能得到保安的确认,程燕已经知足。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找到了你们的老巢,何必急在一时。
“那还是算了吧,我也只是想初步咨询些业务上的事,改天在其他地方相遇后再说吧。”
碰了一个壁,不过也无所谓,真正进去了,又如何?
又不是斩首行动的时候,更何况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在人家的地盘,那自然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
对着这幢别具一格的半两大楼,程燕是一阵冷笑,心中暗自喜道:
“还不让我进?等回过头来,我让你们这里的人一个一个都去找阎王报道去,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扭过头,看到半两大楼对面的商业街上,有一家面馆,程燕径直走了过去,叫了碗面,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半两大楼。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果只发现出入了两三个人,看来注定这一次也是无功而返,程燕就不再纠结。
简单的吃过饭后,就驱车离去。
过两日就是三月初三,是夫君的生辰,也该起程,前往自己的坟前祭拜一下了。
是的,自己的坟前。
那一年,三口之家突遭巨变,自己受伤后先行逃走,只待伤好后,再想办法救出女儿,寻找夫君,以求一家团圆。
可惜在后来,伤好之后返回时,家已破,夫君消失不见。
接下来用了多年的时间,东寻西找,也没有找到夫君。
一直到有一年,自己到山上,路过最初与夫君相遇的山洞时,禁不住驻足回首,一时感怀。
而后更是无意间发现山洞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坟堆。
在坟堆的前面还立有一块墓碑,上前一看,竟然雕刻着“程燕”二字。
夫君的字体,自己还是认识的,瞬间里,程燕泪如雨下,跪在碑前,那是一场地动山摇,惊天悲嚎。
这也是多年以来,自己唯一得到的,关于夫君健在的信息,只可惜,之后又是用了数十年全力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夫君。
又是几十年过去,离家庭巨变过去一百多年后,程燕这才停止寻找夫君。
正所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毕竟,一名普通人,在当时的社会来说,最长的记录也就只能活到这个时候。
虽然自己心里一直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看到夫君的尸首不死心,但是接下来,几千年时光消耗,那种希望岂止是越来越渺茫?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自己总是前往那个山洞前,借以倾诉思念之情,以慰自己孤独的心灵。
总归来说,是时候再去看望一下夫君了。
星期六,当远方的天空吐出鱼肚白的时候,沈灵可是起了个大早,五点多就起床,简单洗漱后,拿起背包就出了校门。
向东走了不多远,就碰到了一辆出租车。
原来还想着花些小钱去坐铁路和公交,以便体会“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等成语的意思,看到出租车之后,沈灵决定,花些大钱租辆车去,来去既舒服又快速。
四百多公里的路程,来回就是将近九百公里,也是够辛苦司机了。
因此,沈灵拦下出租车后,也没有讨来还去,只用了简单几句话,两人就商定好,沈灵负责加油及高速过路费等一切费用,之外,再补助司机五百元。
而千里之外的风孔山北麓。
上午九点,“吱”的一声刹车,一辆宝马740停到山下。
一名黑衣妇人,戴着口罩从驾驶室下来之后,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大型的旅游包,背在身上。
满头秀发柔丝滑顺,随意的披在肩上,前边露出的修长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倍显高贵之感,任谁人看到,都不得不发自心底地赞叹一句,大美人一个。
当然,尽管此妇人这一次是一袭黑衣并且戴着口罩,但是熟悉的人,也一定能够认得出来。
不错,正是程燕。
背上旅游包,程燕没有停留,面色阴沉地向山上走去。
人间四月天,桃花笑春风。
风孔山上的桃树,已经跟随着春天的脚步,开花发芽。
春风拂过,夹带着醉人的花香扑面而来,芳香四溢、沁人心脾。此时倘徉在花的海洋里,令人心旷神怡,使人如痴如醉。
芬芳的花香更是招蜂引蝶,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蜜蜂和蝴蝶,在花的海洋中飞来飞去,自由翱翔。
半个小时后,一路欣赏着花的美景,一路闻着醉人的花香,程燕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山坳里。
周围的景象,不难让人看得出来,至少有几十年或上百年,无人涉足于此。
到处都是是杂草丛生,在温润的气候中,有的野草竟然长的将近一人之高。
仿佛猜到会是这种情景,程燕是一点也不惊奇或是恐慌。
放下旅游包,程燕从包中取出一把折叠的铁锹,打开之后,就开始了清除工作。
随着妇人一阵斩草除根之后,一块无字石碑,惭惭显露了出来。
然后,程燕又取出一把一尺来长的汽车专用的拖把,将碑前碑后是清扫一空。
最后,这才掏出一块毛巾,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将石碑擦的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如果书友们眼力足够好的话,这个时候,在石碑应该就能看到雕刻有“程燕”二字。
无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棵桃树,程燕就走上前去,折了一把桃枝,连带着十几朵绽放着的桃花,放在了石碑前。
而后,这才跪坐在地上,从包里掏出蛋糕、面包等食物,以及一只手掌大的酒葫芦。
直到这个时候,程燕才取下一直戴着的口罩,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眉清目秀,冰肌玉骨,楚楚动人,只不过此时双眸间晶莹忧郁,给人一副我见忧怜的感觉。
也只是瞬间之后,泪水更是自双眼中夺眶而出,顺着俊俏的脸庞流了下来。